一时间,星际中,塞尔特帝国内忧外患,遭受数面夹击,举步维艰,苦不堪言。
而另一边,正在无垠的星海中航行的阿兰提亚星盗团众人,对这样的发展也是一片唏嘘。
他们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时间,竟会发生这样多的事,而那初看并不起眼的异维度恶魔,最后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这些异维度恶魔……恐怕就是我们宇宙这一次的‘天灾’了吧?”
有人这样感慨。
“就像是当年虫族的出现一样。”
当年,生命力极度顽强、走暴兵流的虫族,就曾经蚕食过大半有机生命体,并且也一度令宇宙中各国濒临灭绝的地步,逼得各国不得不狂氪科技树,并大着胆子对自己基因动手,这才造就了如今对抗虫族的坚船利炮与狂暴又有着明显缺陷的Alpha战士。
但如今,虫族还未灭绝,第二场“天灾”又接踵而至。
这一次的星海各国,又将何去何从?!
作为在异维度恶魔前一损俱损的有机生命体,阿兰提亚星盗团的众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忧虑。
角落里,路过的谢非言听着这些忧虑的声音,默不作声地隐入Yin影,转身离去。
谢非言没有告诉这些人的是,几乎就在破界恶魔出现后没多久,他就接到了来自弗洛朗的通讯。
在那通通讯中,弗洛朗对破界者的再度出现表示了极度的震惊,也对谢非言的应对表示了极度的不理解。在最后切断通讯前,弗洛朗用审视的目光看他,狐疑道:“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孟无忌这孩子太过年轻,心性还不稳定,你为什么会委托这样的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谢非言淡淡回道:“我有什么理由做下这样的事?”
弗洛朗一想,似乎也是。
当初弗洛朗与谢非言的承诺,是将金色长老会的遗产给予这群走向灵能之路的种族,而作为交换,这个种族在继承了金色长老会的力量后也要继承金色长老会的债务,负责监控虚境、阻止其它种族与虚境中的“神”再度接触,以及抵御未来可能会出现的破界者,等一系列事务。
因此,按照这样的道理,深知破界者的危害并肩负阻止破界者入侵责任的谢非言,可以说是全宇宙最不希望破界者出现的人了,所以他还真的没理由故意将回收破界脉冲的事搞砸。
弗洛朗想了想,没有发现逻辑上的破绽,于是只能当作自己多心。
“算了……总之,你们快点回到迷雾星,将抵御破界者的舰船打造出来吧。”弗洛朗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时隔这么多年,那些破界者更强大了……事情越来越麻烦了,留给这个宇宙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谢非言沉声应道:“我明白。”
结束通讯后,谢非言转身离开。
而就是这一转身的工夫,谢非言看到了身后不知听到了多少的沈辞镜。
有那么一瞬间,谢非言的表情近乎空白。
谢非言不知道沈辞镜听到了多少,也不知道沈辞镜心中是否有过什么猜测,更不知道沈辞镜在方才通讯的短短数秒内是否确定了什么……是的,沈辞镜一定知道了什么,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
沈辞镜的名字,从一开始就并不是来自于“朱颜辞镜花辞树”这样的风雅之词,而是来自于“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这样的佛门偈语,是他的母亲希望他不必如明镜台那样,对世事万物都看得太过分明,希望他的一生能够“难得糊涂”,才为他定下的姓名。
但沈辞镜母亲的愿望到底还是落空了,因为看穿人心这件事,并非是沈辞镜“想”或“不想”的事,而是他本体“渡缘镜”赋予转世为人的他的无上天赋。而这样的天赋,也将永生永世地跟随他。
因此,当谢非言在看到沈辞镜的第一眼时,他就已经明白,沈辞镜必定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他心存恶念的事实。
这一瞬间,向来巧舌如簧擅于瞒天过海的谢非言,在沈辞镜的注视下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但下一刻,那向来正直、和光同尘却又自有坚持的沈辞镜却并未如谢非言所想的那样,质问他为什么要做下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谋害那几近百亿人的性命。
与之相反的,沈辞镜来到了谢非言面前,将谢非言揽入怀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傻子,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啊。”沈辞镜无奈道,“为什么要认为这是你的错?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为了这件事责怪你?阿斐,你这是在小看我还是在小看你?”
谢非言顺从地将头埋在沈辞镜的肩上,沉默片刻,声音微低:“但我……的确对他们抱有恶念……我也的确设想过……驱狼吞虎之计……”
难道谢非言当真不知道心性不稳的孟无忌在对上此界气运之子孟星辰时容易发生意外吗?
难道谢非言真的不明白在对阵气运之子——并且是像孟星辰这样气运以兆计数的人时,无论再小心都不为过吗?
难道谢非言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