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洞里钻出来,走进nai娘的房间。女人听见声音以为是又来打她的,连忙抱着头求饶。她看着从小陪她长大的nai娘,心中一片荒凉。
nai娘也曾保护她,可是她们都太过弱小,无法抵抗有权有势,一句话就可以定义她们的生死的人。区别在于,她一直想着反抗,而nai娘懦弱,成了欺凌者的走狗。
那便怨不得她了。
她关上门,蹲下身,抚摸着nai娘花白的头发,一把扯起,逼迫虚弱的她直视她的眼睛:“后悔吗?”
nai娘知道她问什么,却冷笑着回她:“呵,你这点把戏,无非也就因为夫人早怀疑我与老爷有不正当的关系,才相信。你等着,她们下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
她听见这话,倒也没了心中残留的一丝不忍,她笑得明媚又邪恶,宛若淬毒的野玫瑰:“那我就先送你一程吧。”她盯着她混浊的双眼,“nai娘。”
听到这声,女人的身躯又抖了抖,仿佛是听见了来自深渊的呼唤。
她终于惊恐地向她道歉,可那怯弱无能的模样刺痛了安冉的心,她和她的母亲也曾这般,所以才任由安家欺辱了这么多年,甚至母亲还被眼前的女人间接害死。
以后不会了,她想,以后她会代替她含冤而死,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好好活下去。
她将手里的抹布堵住女人的口鼻,平静地看着她在地上挣扎,抽搐。
母亲快要死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她想。
可是她无从得知,因为当她好不容易等到孟家少爷来家里做客,可以配她说说话给她点好吃的时候,她兴奋地想将糖人分享给她母亲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躺在冰冷的泥地里,奄奄一息。
她眼眶干涩,却流不出泪,胃部的泛酸和隐痛让她更是向干呕,所以她那天,就呆呆地坐在母亲旁边,直到父亲命人将母亲抬走。
女人的挣扎逐渐减弱,安冉适时地撤开抹布,抓起她的头发,冷声道:“现在后悔了吗?”
nai娘大口大口地喘气,由于突然得到大量的空气,她咳嗽起来。
她一边咳嗽,一边颤抖地点头。
安冉歪着头观察她孱弱的样子,轻声说:“那要记住,明白吗?”
女人依旧疯狂地点头,她已经不能确定究竟是安夫人和大小姐更恐怖,还是眼前这个一向唯唯诺诺连亲妈死了都只会呆愣地坐在地上的小女孩恐怖。
“你可得好生歇息着啊,nai娘。”
丢下一句轻飘飘如幽灵般的话,她便离开房间,关好房门,朝自己的小破屋子走去。
今天她听到几个仆人说明日皇宫里要来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最好能为她逃离这个地方助一臂之力。
她摸了摸颈间挂着的玉坠,缓缓睡去。
第2章
清晨的阳光洒进安冉的屋子,她趁着下人还未全部起床,便偷偷去后厨装了些干净的水。她今天要将自己收拾得干净些,虽说不知道宫里的人来安府究竟所为何事,但她猜测,总是跟安府的女儿有关的。
她边用盆里的水洗着脸,边想,多半是皇帝又要安浅浅进宫了,前几年皇帝的贴身太监已来了好多次,但都被安父推脱安浅浅年纪尚小。现在她那貌美的大姐都已经及笄了三年了,今年应该逃不过了。但是父亲和安夫人肯定是不愿意女二进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的,尤其皇帝还年老好色,每年都有被玩死的宫女。
但如果他们让她替姐进宫,那倒是称了她的心。
她洗漱完后就坐在房间内等,她在赌,他们总是会用到她的。
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她终于听见外面零零碎碎的脚步声。门开,安夫人首先进门,指挥着几个下人让她们给她梳妆,她看了眼一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安浅浅,和沉默不语的安父,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她假装不知所措地任由下人为她再重新洗漱,为她穿上这辈子从未穿过的浅蓝色的月华裙,为她梳妆打扮。
大抵是她入府以来穿着打扮最像一个官家小姐的一次,所以当她注意到,所有人都对着装扮完后的她倒吸一口冷气的时候,她就改了主意。也许攀上皇帝于她而言并不是最优解,最好的结果是,攀上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卫堇苏。
然而九千岁必定不可能亲自来安府穿个皇上的口谕,这人她听说过,明明是个宦官,却权倾朝野,皇帝也不避他,愣是把半数兵权交于他。
若她能在卫堇苏身边活下来,将会比在宫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前提是……她定定地看着斑驳的镜子中身材纤细容貌姣好的自己,她得能在这个传说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身边活下去。
“怎么这么慢?”为首的公公捏着嗓子不Yin不阳地白了安父一眼,又把眼神放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她微微低头,瞥见公公略显满意的表情,放下心来。她长得更像母亲,原先她还担心公公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来,这下应该是没有了。
“让公公久等了。”安父提前让安浅浅回房间待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