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如此,不过怎么还是迈不开腿了呢?
说到底还是她突然怂了,想见他又不敢见他。
她以前从未这样的。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齐母看见她时显然是愣了一下,然后苍白的脸上浮起笑容,关心道:“然然醒了,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了吧?”
沈霓然僵硬地点头。
看着这张温柔无害的面孔,她那个称呼的字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
一开始知道是演戏,她尽好自己的本分,帮他讨好长辈,没有一丝负担,那个“妈”叫的无比顺口。而现在,知道自己假戏真做上了心,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就连带着和她同处一个空间都好像变得紧张不安了起来。
齐母不知道她心里的那点胡思乱想,说完就侧身给她让出路来,“小宴刚好也醒了,我去买点东西,你进去看看他吧。”
她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温和,像是一点都没有为这次的事情生气。但沈霓然知道,她现在心里肯定是难受的,只是不想发泄在别人身上而已。
毕竟自家好好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往医院跑,还一次比一次伤得重,无论哪个母亲看了都会忍不住担心难过。
“我…”
沈霓然感觉自己瞬间成了语言废材,嘴里忽地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了,只能机械地点点头,心里裹满内疚。
身后,齐母走出去后反手轻轻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耳边是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沈霓然觉得自己好像远远地听到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
她抿直唇线不发一言,心里乱成一团,但她也不知道自己都在慌乱些什么。
“你再站在那里,我都要忍不住亲自过来接你了。”忽然,身后传来低低的嘶哑声音。
应该是听到了她和齐母的说话声,原本阖着眼帘休息的人不知何时掀开了眼睛,他微侧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齐宴凌晨动完手术后就转到了普通病房。
这次他就头发被火燎了,烧焦了一些看着有些狼狈,实际上除了膝盖不小心摔骨裂了现在打了石膏看起来严重点外,他身上没什么大伤。
但莫名的,沈霓然看着他这样躺在那里,感觉自己眼睛像是挤进了一片海水,酸酸涩涩的,难受极了。
“我…”一开口就又些哑,声音太难听了,沈霓然索性闭嘴。
她表情极其不自然,连带身体也不听使唤,在齐宴的注视下顺拐着挪到病床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这件事说起来她好像也没什么错,但就是突然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变得很低很小,小到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她低头盯着他还打着点滴的清瘦手背,两人一时无言。
“醒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虽然和她一起这样待着就很满足,但猜到她这样皱着脸不说话心里肯定是在胡思乱想,齐宴率先开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他自己都还躺着无法行动却还顾着关心她。
沈霓然一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眼睛,失神了片刻,摇摇头,“没有,我很好。”
“声音…?”齐宴微怔,显然也被她的声音惊了一下。
“咳,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沈霓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你呢?还痛吗?”问完这句她顿时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怎么可能会不痛?
听到她问自己,齐宴倒是若无其事地舔了舔苍白的唇,不痛不痒地应了声:“不痛。”
他表情轻松,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痛一样,如果不是她早早就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一直在悄悄拽着床单的话沈霓然差点就信了。
“真的不痛。”注意到她怀疑的眼神,齐宴抿了抿唇,无意识地松开那只攥着床单的手,看着她说道:“就是一直这个姿势躺着,躺久了身体有点僵,而且被子太厚,我感觉后背都闷出汗了。”
“呐,你看我现在像什么?”齐宴突然朝她眨眨眼,微抬了下后背,仰了仰头,示意她仔细瞧瞧。
“?”
沈霓然知道他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安抚自己,但就是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还是乖乖地仔细瞧了瞧他。
她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头上面:头发被烧的有些发枯发黄,脸上也有几道发红的擦伤,不过倒没怎么影响他的颜值,依旧是好看的。
不过要说像什么的话…
像什么?
真没看出来。
倒是有点像一只卷毛的狗狗。
不过她没敢说出口。
半天没等到她的回答,齐宴直接公布答案:“后背又僵又shi,我都快成僵尸了。”
过了一会儿,他也像是觉得这个笑话有点冷,不好意思看她了。
沈霓然:“…”
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不过确实,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