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地走完剩下的路,快到了宿舍楼下,陈煜忽然开口叫住了白邬。
白邬扭头看着他,路灯映得树影照在他脸上,半明半暗,显得他有些茫然。
陈煜比他还要茫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意识就把心里话喊出来了,但幸好他及时止住了。他想马上就圣诞节了,有些话可以那个时候说,比今晚匆匆开口更正式,也更深思熟虑。
“没事,走吧。”
宿舍门一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回来。
段鸣戈坐在被窝里郁闷地和他们圈里几个太子爷群聊,闻声淡淡地撇了他们一眼。周佑峥已经躺下了,床铺咯吱一声响,露出双眼睛一闪,很快又蒙头睡过去了。
段鸣戈听见周佑峥床上的动静时就垮了脸,看他整个人头发都不露捂在被子里,无声地骂了句傻逼。
黄昏他一回宿舍,周佑峥跟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俩去自首吧。
愣了一下,段鸣戈明白过来这是在说他们和白邬的事呢,“自首?说你在宿舍诱jian了双性室友?”
“……”周佑峥脖子还隐隐作痛,说话声沙沙的,“做了错事就得承担,我这会想了想还是得认这事。”
“之后呢,我们俩吃牢饭,白邬因为这事可能身败名裂,身体那事也被所有人知道?”
“是我们俩身败名裂,不是白邬!”周佑峥气得咳了几声,“要不是你下药,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我没下……”
“段鸣戈,你敢做不敢当,我……”可能上午发生那事让他的神经太敏感,周佑峥一拳打了出去。
段鸣戈接着他的拳头,震得后退了几步胳膊发麻,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回他,“这事已经解决了,你少跟我提下药!”
“你他妈,就是你下的。”
很快两人就打起来了,段鸣戈打得过他,但耐不住这人贴身跟他缠斗,最后把人压到床上时,周佑峥青筋暴起,跟要疯了一样。
“我说了这事已经解决了,你在这横什么呢?有本事你那天别上他啊?”
“我没本事,我,我去自首……”
“草!”段鸣戈有点转不过来弯,自首这事在他脑子里短暂地出现过,此时又跑出来还不等他想明白,周佑峥这小子就在他身下哭了还开始流鼻血,他把人给松开丢了一卷纸过去,“你,你他妈哭什么啊?”
“今天我给白邬送药,消肿的那种药,他直接给扔了一地,”周佑峥一手擦泪一手捂着鼻子,但纸很快就被浸红了,他自顾自地继续说,“还差点把我掐死,掐我的时候……”
……
骂完他之后,段鸣戈心不在焉地继续回人消息,但想到刚刚白邬和陈煜两人之间那种融洽的,掺不进外人的氛围,他心情微妙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手一抖自己回的什么消息也没看清,很快就被一连串欢呼和渐渐变了味的表情包给顶上去了。翻回去又看了看,段鸣戈发现自己刚答应去一个不太熟的朋友那儿参加他搞的什么聚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