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说过,自己没用却回去对自家夫人动手的男人是个孬种!”裴卿卿朝他竖了根中指,说道。
“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乔苒压了压她竖起的中指。
裴卿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却听话的将中指收了起来。
这举动在方大老爷眼里看来无异于天大的挑衅和讽刺。
“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方大老爷怒道。
“她是大天师的独女。”乔苒将裴卿卿拉到了身后,也没有理会她说出这话之后身后众人惊异的的神情,她只是看向方大老爷,道,“方大老爷,你的不满既是冲着我来的,何必伤及无辜?”
方大老爷听的一怔,顿了顿之后,立时冷笑了起来,他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孩子,眼里满是怨恨:“平心而论,我方家待你不薄,乔家将你弃之如敝履之时是我方家收留的你。你却恩将仇报是何居心?”
乔苒闻言挑了下眉,正要开口,却不成想一旁满面颓然之色的方大夫人在此时开口了。
“方君怀,你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
“素心……”方大夫人突然的开口令方大老爷突然一怔,“你……”
“苒苒住的宅子是我的嫁妆,宅子的契书上是我的名字,里头的仆妇吃食月俸也是由我嫁妆所出,她自小到大没吃过你方家一粒米,倒是你母亲对她百般算计,心心念念要置一个无冤无仇的女孩子于死地,方君怀,你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方大夫人看向方大老爷,眼里满是失望之色。
方大老爷被方大夫人失望的眼神看的顿时慌了,顿了顿,忙道,“素心,你……我们是夫妻啊,我们……”
“对,我们是夫妻,夫妻本该同进退。”方大夫人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所以这些年,我为了你补贴方家公中,为了你忍受你母亲、你二弟、你三弟于钱财上不断的索取。拿了我的钱财,却又指桑骂槐的说我养了个扫把星。我为了不让你们碍眼,将我小妹留下的唯一骨血送去了庄子上,也只逢年过节过去看她一回。方君怀,你扪心自问,我乔素心有哪里对不起你的?”
方大老爷脸色惨白,看着方大夫人,喃喃:“素心,我……你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我……”
“你是不是想说你这些年待我很好?”方大夫人说到这里,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怀安和宁秀小时候你可曾抱过他们一下?年长了吃穿住行之上可曾关怀过一次?”
“我关怀……”方大老爷张着嘴巴辩解了起来。
“你说的关怀就是幼时过来看看他们,伸手逗弄逗弄他们,说一两句好话而后便离开去书房读书吗?吃穿住行上的关怀就是对着满桌子早已备好的菜用公筷夹上一筷子?为怀安读书安置书苑便是一句“怀安你要好好读书”的鼓励?为宁秀安置嫁妆便是过来看一看嫁妆单子,而后再对我说一声‘夫人,你辛苦了’?”方大夫人一一说了出来,看向一旁垂眸红了眼睛的方宁秀和方怀安,道,“这就是你的关怀?”
“你对我的关怀确实不少,‘夫人,你辛苦了’,‘夫人,早些睡吧’……这些话你一张嘴我便知道你想说什么。”方大夫人说到这里,早已红了眼睛,“你用嘴在关怀我,什么时候有用过手了?倒是如今对苒苒的不满终于用手了。”
方大夫人摸了摸脸上的伤,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之色:“方君怀,我这么多年忍下来是因为喜欢你,怀念当年的一见钟情,可如今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一味退让的只有我,你的关怀从来只是用嘴,不管对我还是对宁秀和怀安都是如此。”
“可笑我当时看二弟妹和三弟妹还笑她们看不开,如今看来,看不开的不是她们,是我而已。”说到这里,方大夫人松了口气,看着面前面色苍白的方大老爷,道,“倒是要感谢你昨日的动手,终于将我打醒了。”
她有巨额的嫁妆,有相貌有能力却因为方大老爷嘴上的关怀一直不曾跳出来。
“素心,素心,我错了!”到底是多年的夫妻,从方大夫人面上的决然之色上来看,方大老爷惊慌的发现今日若是当真放手了,那他便再也挽不回素心了。
“素心,我真的错了!”一连多日对家中妻子儿女喝骂的方大老爷此时哭的跟个泪人一般,他看向一旁红了眼睛的方宁秀和方怀安,“宁秀、怀安,你们快劝劝母亲啊,你们母亲不要爹爹了……”
方宁秀和方怀安对视了一眼,目光落到对方脸上的伤痕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昨日那个歇斯底里可怕的方大老爷仿佛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中。
母亲性子柔和却果断,一旦决定的事几乎没有旋转的余地了。
比起母亲就在身旁的爱护,父亲的爱委实太过浅显,不堪一击。
“我从来没有对不住你方家,方老太爷的死是因为邱家事发,方老夫人所犯之罪罪证确凿,你若当真觉得官府判错了去伸冤就是了。”方大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苒苒做了什么?是苒苒让他们杀的人不成?”
方大老爷动了动唇,想要开口辩解什么却惊讶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