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有,还很多。”梁卿书滑动屏幕给他看那些被袭击学生在医院里躺着的凄惨模样,“而且查了一下之后,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这些学生全部都是新进社联的社员们,包括当时和我们一起参加游戏的王若兰。”
王若兰?
提到这个名字,余深似乎想起来了点什么。
当初他在新校区救了王若兰不过是举手之劳,之后也就没把她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后来竟然转到了旧校区,而且整个人性情大变。
本来余深还以为王若兰是因为换了校区才恢复了自信和活力,但她的行为举止又处处透着古怪。
寻找黑夫人游戏以后,王若兰和尤三、江司都被送去了医院。
江司伤得不重,第二天就跑出来做死亡直播了。尤三当时却是快被打得脑震荡,在被送去医院之前,他拉着余深的手,死活要求绝不要跟王若兰去一家医院,但没来得及说明原因,他就又晕过去了。
那之后到今天,尤三和王若兰都一直留在医院养伤,尤三还好,偶尔在微信上对余深哀嚎几声,王若兰却是失去了所有音讯。
“我了解猎人这种群体,为了钱无恶不作,不过相对的,他们的目的也很单纯,做事往往不计后果,只是为了钱而已。”梁卿书说,“所以,他们之所以盯上这群社联的人,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些社联新成员在短时间内得到了一大笔天降横财。至于是谁给他们的这笔钱,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
钱能使人自信。
从这个角度来说,王若兰性格突然变化也说得通了,更何况她在抓娃娃机游戏里确实崭露出了不俗的经济实力。
“有一点我不太明白。社联为什么要给这批人钱?”余深说,“不管是王若兰,还是其他人,都只是初进社联的新人吧?”
“那就不知道了,我也很奇怪这个。”梁卿书讥诮道,“硬要说的话,这些新社员的共通特点,都是对学生会抱有怨恨的情绪,或者讨厌我个人的。”
这倒是在余深的意料之外,他说:“你跟他们有个人恩怨?”
“有没有呢,我也不记得了。”梁卿书无所谓地笑笑,“反正讨厌我的人从来不少,但都没什么胆子敢直接到我面前来挑事,也就不足为提。”
余深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如果真能这样就再好不过,但毕竟还有高兴健这样的人。”
“对了,你刚才看到那边的音乐专辑了?”梁卿书忽然一指身后一排排的书柜,“你的话,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来了那是什么曲子吧?”
“圣桑的《B小调第3号小提琴协奏曲》。”余深说着,踱步到书架面前,“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版本?有些看起来还没有在中国发售过。”
“不在国内发售又有什么关系?收集这种东西并不需要费力气,更何况是我喜欢的曲子。”
这话让余深有点讶异:“你很喜欢这首曲子?”
“嗯。算是吧。”
余深:“为什么?”
“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好听的小提琴曲。”梁卿书背对着他,转开轮椅,“我小时候对音乐一点也不感兴趣,更欣赏不了这种艰涩的古典乐。但凡去音乐厅,基本上都是我妈硬带着我去的。”
“但是这首曲子对我来说不一样。”梁卿书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第一次听到它的时候,终于能理解音乐的好听之处了。可能是因为那天演奏的人换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慢慢地像轻烟一样,卷成一缕似的消失了。
没继续听到对方的声音,余深略感奇怪地回头,却看到梁卿书坐直了身子,正抱着毛毯看着面前的钢琴发呆,恍忽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里。
余深盯着他如玉般的侧脸看了一会,收回目光。
梁卿书对于圣桑提琴曲的演奏者有一种极深的眷恋,而余深自己也曾经是这首曲子的狂热演奏者之一,这一切和放在专辑之中的戒指联系起来,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他曾经在梁卿书的面前拉过这首曲子吗?恍惚之间他不由想到。
余深的目光在书架上乱转,没一会儿就注意到了一张专辑。
这一张比其他任何一张都要显得老旧,塑料壳的磨损也很多,标题上的有些字甚至都看不清了。
唯一清楚的只有一张小小的便条,写着2010.7.11这个日期。
这是这张大碟的生产日期?余深把便条轻轻撕了下来,看到了黔乐市当地乐团的名字和logo。
10年前的小众乐团的CD,收集起来想必要花好大一番功夫。余深触摸着便条上的日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刺激他的神经,试图唤醒什么。
10年前……他在什么地方做过什么?
“要听听看吗?”余深拿着CD走回到梁卿书跟前,叫了一下还在出神的他,“我还没有了解过当地乐团。”
“啊……”梁卿书回过神,眼里露出惊讶,但很快就变得兴致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