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沉默片刻后,说:“那你要小心点。”
“我明白。”
半夜下起了暴雨,哗哗的雨声把迟多多都惊醒了,揉着眼睛来敲主卧的门,要和舅舅小楚一起睡。
谢行暮将他放在自己身旁,他又爬过去,要躺在两人中间。虞楚捏着迟多多的手指,听着外面的暴雨声,不知怎么的有些睡不着。
他醒悟到自己这些天一直被谢行暮搂着睡,好像中间躺了个迟多多,突然就有些不习惯了。
头上落下一只温暖的大手,谢行暮轻声道:“等他睡着了——”
“干嘛?又想等我睡着再把我抱走?”看似已经睡着的迟多多陡然睁开眼,一脸愤愤地控诉。
虞楚好笑地搂紧他:“睡吧睡吧,不抱走你。”
说完也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天谢行暮很早就走了,虞楚将迟多多送去学校,因为今天培训班不开课,他将迟多多送到教室后便开车回家。
雨越来越大,前面又出了车祸,虞楚的车被堵在了路上。他扶着方向盘皱眉看着前方,雨刷器来回刮着车窗上的水,心里无端又多了几分烦躁。
后面干脆打开车载收音机,收听本地的交通状况。
“……记者现在就在红枫路上,这里的车已经堵成了长龙,估计有两公里左右……”
“……乐富镇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这场暴雨造成了公路塌方……”
好在前面只是一桩剐蹭小事故,很快就解决了,虞楚开着车回了家。
回家后看了会儿电视,想起客房里还有两只大纸箱,便去将那些东西清理了。
客房的书柜正好空着,他干脆将那些粗糙的小陶瓷手工和书籍都取出来,一样样摆放在书柜里。
放好几本书后,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笔记本封面,正是原身的那本日记。那次他看过一次后,放回书柜再没有动过,想不到这次也一起被带了回来。
虞楚拿起那本日记,想起了原身和虞时倾,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便随手翻开了一页。
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岛上来了好多人,我本来以为和以前一样在房间里不准出去,但爸爸却牵着我和哥哥,一起站在大门口。妈妈对不起,我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就做了手工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我只允许我喜欢他这一天。
这应该是原身的最后一次记录,因为笔记本后面就全是空白了。
虞楚坐在地上,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上面那个十字架吊坠。
这就是原身送给虞时倾的生日礼物,他自己手工制作的木雕。是用两块木头拼接成的,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看上去挺牢固。
妈妈对不起,我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就做了手工送给他作为生日礼物。我只允许我喜欢他这一天……
虞楚盯着吊坠,嘴里喃喃地念着日记里的话。
他为什么要说妈妈对不起?他送这个小礼物,为什么会说妈妈对不起?而且后面再不记录日记的行为,是否表示说他在逃避?因为是他妈妈让他保持记录日记的习惯,而他出于某种逃避心理,从此再也不碰日记?
有什么念头在脑内划过,被他瞬间捕捉到了,倏地站起身,握着那条项链出了客房。
他在储藏间找出工具箱,用螺丝刀对准十字架相连的缝隙,再用锤子敲击螺丝刀尾部。随着刀尖嵌入,十字架的缝隙一点点扩大,终于破裂成了两半。
一柄铜黄色的Jing巧钥匙,就静静地躺在其中一半中。
。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将室内照得雪亮,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巨响。虞楚在室内焦灼地走来走去,一遍遍拨打谢行暮的电话,可始终无法接通。
他知道虞时倾即将上法庭,也清楚这柄钥匙的重要性,这将是撬开虞时倾嘴的重要物证。
除了谢行暮,他不放心交给任何人。
看看时间,现在是上午九点整,谢行暮他们要从看守所出发,现在估计还没到法院。
虞楚把那钥匙装在钱包里,想了想不放心,又取出来放进贴身的衬衣口袋,再将项链上的十字架拼接还原,重新戴在脖子上。
他抓起车钥匙下到车库,打开手机导航,开着自己的那辆沃尔沃,冲进了茫茫大雨。
根据导航显示,从看守所去往海云市法院的路线和他的正好重合,也就是说,如果他开快点的话,没准还能追上谢行暮,赶在车队到达法院前,将钥匙交给他。
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车辆也少了很多,虞楚开着沃尔沃在雨中飞驰,很快就上了主道。行驶半个小时后,到了一座桥头才慢慢减下了速度。
前方桥上的车辆又堵住了。
他焦躁地叩击着方向盘,盯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车龙,又按下蓝牙电话拨打谢行暮的号码。
还是不通。
想来他们今天出任务,所有人的电话都被收走了。
旁边有人拿着话筒,穿着雨衣,对着面前的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