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伸筷子去夹炒鸡蛋,回答的很快:“没有棉花袄暖和。”
女孩子到了十二岁已经开始爱美了,女儿好像还是懵懵懂懂的。
任娟摇摇头,又和儿子、女儿说起期中考试的事情,“四年级也过一半了,到了看成绩的时间,你们俩谁考的成绩好,妈妈就给谁奖励。要是谁再得了奖状,妈妈就额外给谁二元钱的零花钱。”
二元钱在小学生眼里,是一笔巨额了。
南絮还没有吭声。
南正豪的眼睛就亮了,但是很快又不亮了,依他的成绩是不可能拿到奖状的。
南华见俩个孩子都不说话,咳嗽了一声,拿筷子敲了敲菜盘,说道:“赶紧吃饭,待会儿饭凉了。”
任娟看了一眼丈夫,低下头夹了一块炒鸡蛋喂南正豪,“好儿子,为妈妈争气啊。”儿子虽然调皮,但是脑袋瓜够用,数学成绩一直都比女儿好。
“当然。”南正豪笑嘻嘻地:“妈妈放心,我数学定考个优秀给你看。”
说完,他得意得去瞄南絮。
南絮的数学成绩比着他可差远了。
南絮喝了最后一口米汤,端着空碗去了厨房。
她扒出灶底烧的红薯,果然已经熟了,散发着好闻的香甜气息。
“爸爸妈妈,我去上学了。”南絮背好书包,朝堂屋喊了一声,用废书纸包着红薯就出了门。
路又青在巷子里等着她。
少年的头发长了,额发遮住了眼睛,愈发显得Yin沉。
“小青。”南絮看到他,水盈盈的杏眼儿含了笑,“外面天这么冷,你不用等我了。”
「小青」是她唤路又青的称呼,喊全名觉得太正式,喊又青太亲近,「小青」就随意多了。
“没事,我不冷。”
路又青第一次听南絮唤他「小青」时,有些意外,这是一个类似于小名的名字。后来就习惯了,甚至有些暗暗的高兴。
她唤他「小青」,是想表达亲近的意思吧。
怎么会不冷呢?手面都冻的红肿不堪。
南絮不相信。
她看到少年身上破旧的仅剩下两张布的棉袄,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还穿着秋天的单裤,脚上是两只大小不一的靴子,即使都是黑色,也能一眼看出,那根本就不是一双鞋。
冬天这样冷,属于少年的光明大道在哪里呢?
再晚一些,路又青恐怕就要撑不过去了。
“怎么了?”
路又青看南絮呆呆的,便伸手接过她的书包。
“嗯?”南絮看着路又青手里属于自己的书包,反应过来,随后摆了摆小手,说道:“没事。”
从她开始给路又青带水果的哪天起,俩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了,路又青就像被慢慢养熟的一头小狼,对她满心的顺服。
上学前在巷子里等着她,俩人去上学。放学了又和她一起回来巷子。她的书包都是他在背着。但凡班级里轮到她做值日了,也都是他帮忙给做了。
“今天要期中考试了,你紧张不?”
南絮忍着烫,把手里的红薯掰了一口自己吃了,剩余的直接递给路又青,“我选的是白芯,皮都烤焦了,一定好吃。趁热,你赶紧尝一尝,看看怎么样?”
她选的红薯有两个白馒头加起来那么大,就是为了让路又青能吃饱。
“不紧张。”
路又青接过来,简单地擦掉表皮的灰,低头便咬着吃。
他没有客气,也没有道谢,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红薯就是南絮专门给他带的。
她每日都给他带吃的,除了苹果、橘子、烤红薯,还有新蒸的大包子、白馒头、水煮蛋,又或者是一搪瓷保温杯的小米粥。
南絮看他连红薯皮都不揭,吃的却津津有味,仿佛山珍海味一样。
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真好养活。”
“嗯?”
路又青没有听清楚南絮的话,抬眼去看她。
一双眼睛如琉璃珠子般,又黑又亮,盛满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依赖。
“没有。”南絮不好意思的抿嘴笑,“我是夸你的心态好,连期中考试都不紧张。”
路又青也不嫌烫嘴,没几下就吃掉了红薯。
他把废书纸折了一下,放到随身的口袋里,问南絮:“你在紧张?”
“我不。”
南絮再不济,也是读过大学的成年人。
她不仅不紧张,还势必要拿个奖状回来。
妈妈说她和南正豪谁拿能奖状就给谁二元钱,她想要这二元钱。
“重生”对于现在的南絮来说,她还弄不清楚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但她还是想认真的活一遍。
一上午是四节课。
学校定的是前两节课考语文,后两节课考数学,各班的监考由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共同执行。
四年级的语文卷子是张梅老师发的,贾瑞玲老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