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今日医堂照例为三爷诊脉,堂主大人却发现三爷脉象不稳,比以往衰退的厉害的多……”死士跪在地上,“属下不通医术,只是堂主大人请公子一个月内务必回逐风谷看看,不然……”
死士不敢说下去,但两人已经明白“不然”后面是什么。
“怎么会突然这样?!风玄医平时都在干什么!”风子空恼怒质问。
信堂死士跪在地上垂头不敢答话,反而是夜流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静开口。
“罢了,人各有命数。”
“公子……”风子空转过身偷偷看了看夜流华的脸色,暗暗叹息。
狱网,网罗天下罪该入狱之人,逆天而行本不信命。可风子空渐渐发现公子虽不信别人的命,却好像……自己认命了。
短短几日,公子先是狠心舍弃了夜家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追雪楼,又没能完全保护好夜家世代效忠的甘家少主,现在连往昔最疼爱他的三爷病情也急转直下。
风子空真的很想问问苍天,如果人有上一世的话夜家究竟造了什么孽,这一世又到底要让公子经历多少磨难才能放过公子放过夜家?
偷偷看了看夜流华平静的脸,风子空却感到背后有股寒意。昔日二爷三爷一死一伤、老爷成魔撞上公子的剑后,公子也是如同现在这样的平静。
“计划不变,召风玄医去南疆寻药。”
夜流华声音一如既往,脸上却再也没有了寻常的笑意。
“可是三爷……”风子空担心。
虽然现在星魂中的情蛊越早解开越安心,但好像并不像三爷的病那样危在旦夕。如果风玄医不在,万一三爷……风子空不敢再想,他怕在他寻药未归的时候,公子已经成了夜家最后剩下的人。
夜流华没有再说话,只是摆了摆手背转过身去。风子空只能看见夜流华负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却看不见他隐在黑暗中微微仰起的脸上是否卸下了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具。
叹息一声,风子空躬身行礼:“公子保重,三爷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去吧。”夜流华没有回应。
当室内只剩下他一人,夜流华才抚了抚腰间的玉尘剑喃喃开口。
“叔父,如果现在当家的是您,也会做出侄儿这样的选择吧?您……不会怪侄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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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华灯初上时分卧房中依旧不见晨曦,信堂也没有传回星魂想知道的消息。星魂索性直奔后院,晨曦果然就在那里,仿佛是刚练完剑的样子坐着休息。
负手走到专心擦拭剑身的晨曦面前,星魂伸出右手不费吹灰之力的用内力将晨曦手中的剑吸了过来。
“你!”晨曦顿时抬头大怒,“还给我!”
星魂置若罔闻,把玩着那柄看上去还挺Jing致的剑,剑身上刻着两个字:凝雨。
“连武器都能被别人轻易夺走,看来教你练剑的人实力也不怎么样。”星魂故意刺激晨曦。
“国师大人,请你不要越界!”晨曦愠怒道,“你有什么资格评价他?!”
星魂饶有兴趣的挑眉:“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公主,一个冷漠的能控制情绪的人才活得长久。现在你所有的情绪都因他而起,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啊?”
晨曦抿了抿唇,眸子恢复了淡漠:“这和国师又有什么关系?”
星魂轻笑一声将凝雨剑丢还给晨曦:“岁月流沙,苍老风华。”
晨曦猛然看他:“你想说什么?”
“不想跟我讲一讲和他的故事么?”星魂勾起嘴角,“说不定,我还能让你见一见心上人。”
晨曦刚想张嘴讽刺,忽然想起那个坊间星魂和夜流华共醉一夜的传言,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星魂,最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星魂同样玩味的看着她,虽然心中很担心少司命想早日将她接过来,但他知道谈判中能沉住气的那方才是赢家。况且他也相信,晨曦对夜流华的情感一定比他想象中还要强烈。
果然,半晌过后晨曦终于开口:“请国师大人跟我来吧。”
星魂嘴角一勾,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公主请。”
晨曦沉了沉气,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比平时快了许多的脚步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星魂跟着她来到书房,晨曦铺开一块绢布提起笔写下了两列八字。
“相思入骨,万劫不复。”
“若你能把流华公子叫来见我一面,我愿答应你任何条件。”晨曦将绢布递给星魂。
星魂没有应声,接过绢布展开看了看上面的字迹顿觉有些眼熟。他在逐风谷偶然见过夜流华练字,此刻眼前这张绢布上的字迹和夜流华的有八分相似。
“这字也是夜流华教你的?”
说着,星魂饶有兴趣的挑眉,已经脑补出了夜流华“往昔的情债”。
“他教你的东西不少啊,让我猜猜……之前你和他共处的时候在隐瞒身份,直到有朝一日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