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救护人员站起身,无奈地摊开双手,“这孩子不让我送他去医院。”
“伤势很严重吗?” 中年男子外表温和但眼神犀利。他的头发已出现了好几根银丝。
“那倒不会,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我担心会有脑震荡,必须去医院检查才行。”
“那孩子应该是不想离开爸爸吧……没关系,你先去忙,这孩子交给我。”
救护人员点头走开。那中年男子在连宥面前蹲了下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孩子别怕,叔叔不是坏人,是来保护你的警察。叔叔名叫孟琛,你可不可以也告诉叔叔你的名字?”
双方沉默了十几秒,那个自称名叫孟琛的警察不由得面露苦笑。他看了连宥手中的打火机一眼,再接再励的搭讪道:“那是谁的打火机?是爸爸的吗?”
连宥下意识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打火机,往怀里缩了缩。
“放心,叔叔不是要抢走你的打火机。不过,这个打火机可以借叔叔看看吗?叔叔看过之后马上就还给你。”
连宥迟疑了一会儿,拿不定主意是否要交出打火机。他迅速地偷瞄了孟琛一眼,心想,这个警察大叔应该不会骗他吧……
他最后还是摊开了手掌。
孟琛戴着手套的手接过打火机,仔细端详了很久,这时,大门外一阵sao动,又有一对男女走进屋里。
那女子率先出声招呼:“孟哥,我们来了。”
孟琛抬起头一看,示意来人稍候,将那打火机还给了连宥,“谢谢你。这是一个好东西,你要好好收着。”
听了这句话,冷漠的连宥终于正眼望向孟琛。孟琛慈爱地轻拍连宥的肩头,站起来转身走向刚进来的那对男女。
连宥的视线追随着孟琛。
“头儿,现场情况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孟琛对那男子说道。
“说吧。”那一脸严肃,眉头深锁的男子似乎是这群警察的老大,尽管他的年纪看起来比孟琛要轻。
“已经确认死者身份了。连骏,今年36岁,职业不详,怀疑从事走私这一类的非法勾当。另外,从在房里找到课本得知,那孩子名叫连宥,9岁,在附近的小学念三年级。根据邻居的证词,这两父子刚搬来几个月,出入都很低调,从未与附近的住户打交道。”
原来早就知道他的名字了,还装模作样,这些警察真是无聊。连宥心想。
“孩子的情况怎么样?”那警察的老大问。
“伤势没有大碍。但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肯说,也不肯去医院检查,就只是一直怔怔的望着他的爸爸。”
不过这时候,装着连骏的尸体的黑色袋子已经被送走了,连宥现在望着的,只是用粉笔画出一个人形的地板。
“真可怜,那孩子本来应该开开心心期待明天开始的暑假,却发生了这种事……换作是我也受不了。”那女子叹道。她似乎也是警察。
“这孩子怎么受伤的?”
孟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知道是撞上了墙角,大约是在三个小时前受的伤。根据一〇四室住户的证词,这孩子从昨天放学回家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门,所以我推测他很有可能目击了父亲被害的经过,说不定也看见了凶手的相貌。”
“总之,派人保护好他。就算他不愿意配合调查,也不要强迫他。”警察老大同情地望了连宥一眼,连宥立刻移开视线,但还是很专注地听着那几个警察说话。那个老爱皱眉的警察老大又补了一句,“还有,别让媒体发现这孩子。”
孟琛郑重地点了点头,“知道。”
警察老大转过头,望向桌子,“这些就是你找到的那些枪?”
好几把不同的枪都被装进证物袋,搁在桌上。
“对,从房里搜到的枪都在这里了。”孟琛指了指最大的那把,“姜法医说,这把□□极有可能就是凶器。不过上面的指纹已被人抹干净了。”
警察老大讶异地扬了扬眉,孟琛解释道:“姜法医认为,死者的死因是由于受到外力重复多次击打,造成后脑的颅骨粉碎性骨折,引发颅内出血所致。是棍棒这类的钝器伤。伤口的形状与这把□□的枪柄相吻合。尸体刚被送去解剖了。”
“姜法医呢?”
“他接到电话,好像是医院那里有急事,没能等你来就先走了。”
警察老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凶手的身份有头绪吗?”
孟琛掏出上衣口袋里的记事本,向那男子报告道:“根据发现尸体的一〇四室住户的证词,那位太太今早从菜市场回来时,看到一个戴墨镜穿花衬衫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跑出屋子。她觉得很奇怪,又注意到这屋子的门没关,好心想提醒一下,谁知道她一推开门,就发现了尸体。不过,那位太太看见那个男人的时间是早上8点左右,姜法医推定的死亡时间却是8到12个小时前的深夜。因为那位太太并没有注意到男人何时出现,所以,她看到的男人很可能并不是凶手。”
“死者遇害之前的行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