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陶珂怨恨夏君笑这件事无可避免,那的确是留在他们身边,由他们抚养长大,更容易化解。
事情说定,盛毅也算是暂时放下了心事,两人一起出门吃饭。夏君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并不是她虐待自己,而是被抑郁症折磨,根本没胃口。盛毅看她比一个多月前又瘦了许多,自然心疼,一口气点了一大桌子菜。夏君笑虽然饭量不大,但为了哄他高兴,仍旧努力吃了很多。
吃完两人沿着马路散步消食。盛毅将夏君笑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揣到衣兜里,尽管寒风凛冽,但夏君笑一点都不觉得冷。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享受这难得的安宁,谁知盛毅的手机却响了起来。他本来不想接,但夏君笑怕他有什么紧急公事,帮忙把手机掏了出来,一看屏幕,竟是李德浩打来的。
盛毅皱了皱眉,将电话接了起来,李德浩说:“紫桐被陶媛媛袭击的事,我查到了一些,是杨恒和一个叫做韩君的人干的,你们小心点。”
盛毅神色一凝。他最近的心思一直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加上杨恒二审判决已经下来,他该是在服劳役了,所以对他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他人在狱中,还能遥控指挥陶媛媛谋杀夏君笑。
而韩君自从被他炒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此人是那种有点野心,但贼胆不是太大的人,他虽然有留意,却并没有花太多心思在他身上。
总归还是他大意了,好在这次夏君笑没有出什么大事,从此刻起,他再也不会让她们母子受到任何伤害了。
“李德浩找你什么事?”盛毅刚挂了电话,夏君笑就问道。
“问我那两箱东西有没有遗漏。”盛毅随便编了个借口,“他本来想找你的,可是没你的号码,只好打给我。但我不想你跟她说话,所以就把他打发了。”
夏君笑原本将信将疑,但听到盛毅的最后一句话,立刻知趣地闭了嘴——要是不小心把醋缸子打翻了,那可就惨了。
两人又走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机场了,于是打道回府。
从京城到穗城,飞机只需要三个小时。夏君笑自从上了飞机后就开始烦躁不安,盛毅当然知道她在慌什么,伸手握住她:“别紧张,小七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可是我把他丢下那么多年……”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懂,还以为你真的是去外地工作了。”
夏君笑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这样对你儿子,良心不会痛吗?”
盛毅果断摇头:“不会。”他给她分析,“你看啊,他人生的前五年都不在我身边,少挨了不知道多少打,难道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吗?”
夏君笑:“……”
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
“你们大院里长大的男孩子,谁不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呢?”盛毅耸了耸肩膀,“要不你去问问李德浩?”
夏君笑:“……”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从小到大,她不知道在大院里看到过多少次,那些男孩子被大人拿着皮带和鸡毛掸子追打,鬼哭狼嚎的。
她这个在溺爱里长大的人,好像没资格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发表什么意见。
不过经过盛毅这么一说,她心里那股惶惶不安的情绪倒是消散了不少。
盛毅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行了,那小讨债鬼还要烦你很多年呢,你还是忧心以后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她就得了抑郁症。当初但凡她能有什么办法,都决不会离开他半步,既然非人力所能及,那哪有什么对不起呢?何况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她的余生肯定没有一天能不为这个孩子Cao心,若真的要算,肯定也是孩子欠母亲的。
飞机抵达穗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这一趟回来,盛毅没有提前通知家里的老人孩子,所以当凤永兵打开门,看到儿子和一姑娘并肩而立,儿子的手还不老实地环在人姑娘的腰间,顿时有点傻眼。
不过他的目光只在夏君笑脸上停留片刻,就认出了这是自家亲儿媳妇——尽管比他在照片上看的成熟了些,但那出众的相貌实在是特别好认。
他转头朝客厅喊了一声:“小七,你妈妈回来了!”
顾小七正在帮陶珂砌乐高,听到这话,愣住了。旁边的陶珂见他仍旧傻坐着,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去找妈妈呀?”
他这才如梦方醒般站起身,跑到凤永兵身边,仰头看着门外的夏君笑。
母子俩分开的时候,顾小七还是个刚满月的婴儿,脸都没长开,也看不大出像谁,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儿子的长相,原来他长得不像爸爸啊。
而在顾小七眼里,妈妈好美,比幼儿园里所有的小姑娘、所有的女老师,还有电视上的、书上的,比所有人都好看,甚至比旁边的爸爸都好看。
小家伙心里油然而生一股自豪感,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夏君笑,试探着叫了一声:“妈妈?”
夏君笑这么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