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着关心地问:「怎麽了?」
我无言以对,似乎只要还是斗嘴,不管我觉得自己讲得多有道理,最後总是会变成这样的状况。与此同时我也在思考着:『就算你不说是奖励,只要胡搅蛮缠一下,或许我也会接受吧…』我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根本难以拒绝子豪这件事。
『或许这次也是这样吧。』我这麽猜想,接着转过身去询问晟恩有什麽事。
「怎麽不是让我揍你一拳?」我半开玩笑地说,虽然「想」扁他一顿是有认真的成分在,但如果他真的那麽说,我大概也下不了手。
在我还来不及回应前,我感觉嘴唇边接触到一股温暖而软嫩的触感,虽然有些分心,不过这样的感觉我已经经历了无数次,那是子豪的唇,原本我应该能顺着本能回应他的吻,但脑袋里同时有另一件事介入的情况下,这时我想着的却是:『要赶快回过头去。』
其实队上对於长幼尊卑没有严格规定,而且熟了之後平常大家都像是朋友一样,但也不知该说晟恩是生性单纯、还是说做事一板一眼,直到现在不管是在公开场合或者是私底下他都还是习惯性地维持一开始的称呼方式,虽然他这种认真的性格也不能够说有什麽错,不过有时我却觉得这样的相处有些拘谨。
「彦廷贤拜、彦廷贤拜……」有个熟悉的声音用着熟悉的方式在背後叫着我,但我知道这却不是那个我最熟悉的人,因为那个厚脸皮的家伙现在就在我眼前,而且他叫我的方式也从来不会又是「彦廷」又是「贤拜」那样连着叫。
混乱的脑袋稍微理清了思绪,我彷佛回神般转头向後看去,叫我的不是别人、正是队上才高一就表现相当抢眼的晟恩学弟。他的全名是黄晟恩,由於守备位置同样是游击的关系,平常有需要请教一些问题时他都会来找我。
「是这样啦,我想问彦廷贤拜……」晟恩继续说了下去。
连演出守备美技,这样的表现我就肯定他一下也没什麽吧?我觉得我这次讲得非常好,子豪一定无法再反驳什麽,只能乖乖承认是他的错、是他自己「哪根筋不对」。
现在正是练球休息的空档,大家都会稍微聊天放松一下,但是像晟恩那样认真的学弟会想询问自己刚才练习时所遇到的状况也是很自然的。幸好子豪对我的亲吻才刚要开始、我也还没回应他,所以即使我们的脸贴得很近,但如果被问起的话应该还是能搪塞过去的。
就算我和子豪交往的事情在队上早已不是什麽大新闻、我们平常一些亲近的举动大夥也早就见怪不怪,但这样明目张胆地在他们面前亲吻的事情我们多少还是有顾忌的,毕竟球队里大多数人都还是单身汉,被看到如果只是调侃个几句那倒还好、要是引起「公」愤那可就糟糕了。
晟恩对我说的话我有一大半全在恍神、甚至连我怎麽回应他问题的我也没有丝毫印象,只记得我最後给了他一些建议、还告诉他能够在之後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练习、或者去找子豪进一步询问意见。
「彦廷贤拜……」身後持续传来熟悉的叫唤声。
「你怎麽叫晟恩留下来和我们一起练?」子豪劈头就丢了个问题过来。看来是我在刚刚回答晟恩时,告诉他可以在球队练习完後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做些自主训练的缘故,但这有什麽问题
『难道是晟恩对子豪说错了什麽话、惹怒了他?但以晟恩的个性应该不太会才对啊…』我这麽想着,然後另一个念头浮现在我脑海:『…总不可能是我做错了什麽吧?』因为想不到任何可能,所以下一秒我便把这想法从脑海里去除了。
我扫去脑海里的回忆,幸好这次他要求的奖励非常简单,简单到我不会因为照做还要被他嫌弃「无趣」。
『这是全新的胡闹方式──耍自闭吗?』我在心里半开玩笑半猜测地想着,所以我又再问了一次。
这在平时也是很罕见的,因为要同时处理两三件事情还算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更别说只是回应爱人的吻和应付别人的叫唤这麽简单的事了,所以或许也和我现在有些恍惚失神的精神状况有关。
「你才舍不得。」子豪笑着说,我的想法完全被他摸透了。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快点,我要来罗。」说完他缓缓对我靠了过来。
『…幸好这家伙不太会对我撒娇。』光是子豪现在这样我都快应付不来了,如果他真的跟我撒起娇来、那不就是准备任由他予取予求吗?我光是想像一下都感到害怕。
在晟恩去和子豪聊完後,子豪带着一脸复杂的神情回到我这里来,之所以说「复杂」是因为子豪的表情看上去就和平常一样欢快、然而我却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点不悦、愤懑、或者说是……不满?
子豪没有回答。
不管怎样队上又多了一个会一直叫着我「贤拜」的人,虽然照道理来说第一个这麽叫我的那位应该不算数才对。
「那只要我说是奖励,贤拜就什麽都可以罗?」子豪打趣地说,这家伙平常时话也不算多、很容易给人一种不擅言词的错觉,但每次一开始胡闹之後我就发现他根本精明到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