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诀身形一僵,手足无措看向衣袖,果真粘着几根白色的毛毛,想来是昨晚突然化形而掉落的。
祁泊枫的眼中愈发深沉了:“仙君莫非是养了只兔子?只是奇怪,我仿佛从来都没看见呢。”
“这......”叶诀一时慌张,的确,竹林雅居莫说兔子,一只带毛的妖兽都未曾出现,这不是他院落的特色,而是所有修真门派的共识。
人妖殊途,名门正派的修士同妖族,更是要撇清关系,洁身自好。
“我这院子中可没有妖物!”叶诀欲盖弥彰地大喊。
谁知祁泊枫故作惊讶:“仙君,我未曾说过您这院中有妖物啊。”
叶诀:“......”
失策了。
而少年不依不饶,轻巧向前迈出一步,“如此说来,仙君您竟然院中有妖族存在?您,可是仙君呢。”
叶诀知道此事万万不可答应,正要反驳,可抬手首时,竟对上少年凌厉的目光。
那目光好似一把冷剑,便是隔着重重白纱,也直插人心。
第五十七章
白衣袖下,叶诀的指尖在发抖,他攥住手指想令自己平静下,然而毫无用处,反而巨大的动作幅度引得少年目光微偏。
祁泊枫的唇角绽开一抹笑容,仿佛居高临下看着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在挣扎。
这猎物分明是只兔子。
叶诀几乎占了这辈子的勇气,上前一步,厉声呵斥:“祁泊枫,你放肆,跪下!”
少年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神情变得愈发Yin郁。
若说上次的一跪是教导之恩,情有可原,而今是犯了大错的师弟,师兄以兄长的身份自居,勒令其下跪认错,这便是一种耻辱。
叶诀是仙君,单令身份比祁泊枫不知尊贵了多少,再加上师兄的身份,自然有权令其下跪、训诫。
祁泊枫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他望着仙君的白衣下摆,白衣素净,同普通道旁别无二致,然仔细观察后,白衣的下摆竟用暗金绣了一圈祥云暗纹,那是太虚仙尊从不外传的上古阵图,可凝灵气、护身骨。
他咬了咬后槽牙,后退一步,重重俯身下跪,膝盖在青石板磕出沉闷的声响。
在祁泊枫的预想中,帷帽后的那人定面目丑陋、洋洋得意,可实际上叶诀心里又咯噔一下。
祁泊枫,天命之子,自己一时头脑混乱,竟然逼人家下跪,备受屈辱。
怎么办怎么办,又把人家得罪了,若以后他真被祁泊枫抓住报仇,平常走剧情是一剑穿心而死,现在叠加了仇恨,报仇时,祁泊枫会不会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虐杀而亡吧?
叶诀脑海里闪过已知的几种酷刑,又带着未知刑罚的恐惧,踉跄着差点跌到。
祁泊枫,祁大爷,本兔子错了。
“你,起来。”叶诀犹犹豫豫对少年道,想着先让人家起身,一直跪着不好。
而少年的膝盖纹丝未动,反而扬头一笑:“师弟做错事受罚,下跪理所当然。”
叶诀头皮一麻,忙道:“不不不,其实师兄一时怒上心头,你的行为并无大错。”
“没有啊。”祁泊枫歪头道:“冒犯了仙君,我的确犯了大错。”
叶诀:“……”
这死孩子性子咋就这么拗!分明记仇了!
“那你跪着吧,日落再回去!”他扔下一句话,匆匆逃进屋子。
房门合上的一刹那,叶诀眼前天翻地覆,又是一阵眩晕,手扶桌沿堪堪稳住了身形,墨发凌乱,面庞发白。
他本以为将阿枫圈在院中便可高枕无忧,然而此阿枫非彼阿枫,原来的阿枫软软糯糯乖巧可爱,如今的阿枫浑身长满了毛刺儿,谁见了都会被扎一下。
祁泊枫只要在院中,他便时时担忧、神识不稳,指不定何时便露了马脚,被人发现时邪妖。
“失策失策。”他喃喃道,定了定心神后,掏出传音玉符。
“师弟。”玉符那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师兄!”叶诀像抓到个救命稻草般,明明清晨刚见过面,他却喜极而泣:“师兄我和你说,我要想退……”
而萧鸣泓却问:“阿枫怎样了?忘了告诉你他灵脉封印的事,你可以释放些水系灵力助他修行……对了,你要说何事?”
7叶诀闭口。
他想说自己不想教导祁泊枫了,若继续教导下去,他要么被阿枫扒了马甲,要么被这死孩子逼疯。
可现下祁泊枫乖乖跪在他院中,他有什么理由卸去教导之职?
“我想去云游。”他转口道。
“云游?”萧鸣泓的语气十分诧异。
“对。”叶诀眼珠转了一圈,开始装可怜:“师兄有所不知,我近日灵力时断时续,极其不稳,然梨香玉露散已服下,却无法治此症,我便想着去外云游一圈,寻一寻治病的机缘。”
一般门派修成仙君级别,来去自由,然而太虚仙尊偏偏摊上两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