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万妃气焰正盛,与本宫水火不容,倘若她有了一个皇子,”左贵妃隔着珠帘侧头,“本宫是决不能容的。”
未央宫的烛火乱晃地泼洒在雪白袈裟上,左贵妃似乎是叹了一声:“浮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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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寺桃花始开,一个少年抓着浮玉的折扇,在楼阁下面踱步,不知要不要送进宫里。玉骨折扇浮玉从不离身……但他并非因此才想送去,是有私心。他知道浮玉只是和左贵妃闲谈一二,最多就是品茗看画,但依然为这样的见面感到嫉妒。
不知道为什么,浮玉白天留在姑苏寺的时间越来越短,晚上就在塌上沉沉睡去。只有这样的召见,才能……
“城杀,”已有些老态龙钟的住持走过来,“万妃娘娘要见你。”
秋城杀将玉骨折扇藏进袖中:“现在?”
住持点头。
秋城杀沉默了一会儿,才跟着住持走下去。
到了姑苏寺主庙,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正在祈福。
住持退了出去,秋城杀看着里面的佛像。
“你想不想回宫?”万妃开门见山。
“不必。”
“因为浮玉?”
秋城杀面色稍变:“不是。”
万妃不再拜佛,握着手里的香,转过头淡淡道:“如果是因为浮玉,你大可以死心。”
秋城杀怀疑这是对方新的话术诈他,令他自乱阵脚,没有立即开口。
“他今天又去左贵妃宫里了吧?”万妃闲散地说,“我出宫的时候,听说他触怒贵妃,奄奄一息。宫中太医皆在为皇帝医治突发急病……”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大门被打开,秋城杀出去了。
万妃将手中的香插在佛前,半晌,护甲不小心捏碎了香,满手的灰。她皱了皱眉,拿出手帕擦拭。
秋城杀解开姑苏寺前马匹,翻身上马,几乎等不及寺门打开就撞了出去,沿着石阶,春夜的风拂面而过。先前微妙的嫉妒在此时消散了,只剩下心惊的愤怒。
本朝马背上得天下,骑射都属君子六艺,心急之下几乎不到一刻钟,他已经到了宫门前。
然而玄武门外,秋城杀不得不下马。
宫门即将落钥,他不能进去。他没有理由入宫。
一个宫人走过来,秋城杀没有意外:“她有什么条件?”
既然母妃会告诉他此事,自然不会让他在宫门外徘徊生出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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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浮玉起身,“宫门即将落钥,此事,明日我会再与娘娘商讨。”
“本宫觉得,你是不愿意。”左贵妃直截了当道。
“秋城杀不一定会入宫,”浮玉想了想,“他在姑苏寺多年,与万妃母子感情生分。宫中险象环生,我看他不像赌命搏富贵的人。”
左贵妃的护甲在红鲤池边轻轻敲击着,似乎在思考浮玉话中的真实性:“万妃如今盛宠,这些年也没有一子半女,他真舍得不要王权富贵?本宫看不然。你在姑苏寺久了,倒是忘了从前在全府的勾心斗角?”
“对宫中形势,我并不如娘娘清楚,”浮玉笑了笑,清俊面容冷淡散去些,“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万妃盛宠也不是一日两日,他要回来,早回来了。又怎么会在娘娘与万妃关系最为紧张的时候回宫,成为众矢之的?”
左贵妃嗔怒:“什么盛宠不是一日两日,本宫看你是越发胆大,什么话也敢说了。”
浮玉笑笑:“我有什么胆大的,要找胆大的人,还要去盛京的茶楼里找,偶尔在二楼喝个茶听个曲,都能听见姑苏面首之类污人耳目的议论。”
左贵妃沉yin了一下,说道:“你是不该常入宫了。也罢,既然你如此肯定,本宫也不再过问。今日出宫,明日不必再来。不是大年大节,都不用跑一趟了。”
“娘娘明鉴,”浮玉顿了顿,“多谢了。”
“不过左相那边,若是要有什么动作,本宫也不会阻拦,”左贵妃说,“再不走落钥就走不了了。回去打马慢些,未央宫宫人都议论过你在十里长安街纵马,险些摔下马背的事。”
浮玉道:“见笑了。”他转身准备出宫,却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皇上驾到——”
左贵妃有些疑惑:“皇上怎么这时候来了?”
浮玉不甚在意,退到边上准备行礼,随意一瞥却瞥见个熟悉人影。
秋城杀走进未央宫,见浮玉惊讶看着他,雪白袈裟一尘不染,更不要提什么刑罚,心中微沉。
他快步走过去:“你没事吧?”
浮玉回过头,看到皇帝已经进了里面,去和左贵妃说话。他问道:“怎么入宫的?”
秋城杀面色有些变化:“你……”他迟疑了一下,没说下去,似乎有些不快,但并非是对浮玉。
“皇上知道了?”浮玉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什么?”秋城杀见浮玉挑眉,心知对方早就猜到,只得点头。
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