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顿了一下, 对着从刚才开始便一言不发的惠点了点头:“惠,你跟我过来一趟。”
走到教室外寂静无人的楼梯口,五条悟从兜里掏出一个御守, 递给了惠。
“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她说, 如果你要怪她就一直责怪下去吧。”
【“如果他要怪我就一直责怪下去吧,毕竟是我欺骗在先,我没有资格请求他原谅我。”】
回忆中少女的声音让五条悟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他拍了拍惠的肩。
“无论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失去自己的判断,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
“老师……”
惠握紧了手中的御守:“她为什么……”
“别问我,老师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说道:“毕竟我也是受害者啊,完全搞不懂你们这些青少年的想法。”
这样说着,他的目光却有些复杂。和歌子选择叛逃是情理之中的事,如今【巽】被推到风头浪尖上,他们立场相悖,以她的脾气没在临走前坑他一把已经是讲情分的表现了。
他在鹫尾和歌子身上栽了那么多回,如今那个女人说走就走,丝毫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想必此刻正在心里偷笑吧,终于破罐子破摔,能够光明正大地脱离咒术高专,还会有什么顾虑呢。
他叹了口气,看向鹫尾惠的目光忍不住带上了一丝同病相怜:“惠,女孩子这种生物可是很难搞明白的,从老师的角度劝你一句,还是及时止损吧。”
毕竟,那可是你的前任小妈啊。
***
五条雪枝觉得神清气爽。
她终于不用整天在五条悟面前装好学生了,不管当初是出于什么考量,总之现在的她完全没必要继续伪装下去。
考虑到过去的情分,她单方面撕毁五条家的协议,就当是帮五条悟减轻一下外界的负担。如今【巽】已成为咒术界高层的眼中钉,似乎就连真人的账也被记在了她的头上。
这个锅她是不背的,真人那种有害垃圾谁沾上谁恶心,也只有那个居心叵测的假夏油才会暗搓搓拉他入伙。
不过说到假夏油的事,上次和顺平的谈话还没有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又做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说实话,五条雪枝对于这件事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抵触。
还有甚尔。
她真是怕了他了。
她隐隐有些在意,之前那家伙说的禁欲十年真的可信吗?虽说修炼神道的确能够降低人的欲.望,可是单看鹫尾甚尔那副色气十足的样子,怎么看都和清心寡欲没什么关系吧。
虽然他的吻技……的确生疏了很多。
想到这儿,五条雪枝的脸颊忍不住红了一下。
很好,基地暂时不想回去,高专已经叛逃了,东京这边的事务还很繁琐,现在就回白神山不是个好主意,所以她只能……
“嘀嘀——”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五条雪枝瞄了一眼屏幕,是夏油杰。
“莫西莫西?”
“你叛逃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隐隐带笑,五条雪枝挑了挑眉。
“是啊,怎么了?”
“既然如此,不如过来帮我吧,和歌子。”夏油杰的语气十分轻快。
帮他吗?
她不期然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眼底流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怜悯,嘴角却轻轻弯了起来。
“好呀。”
……
……
***
夏油杰的据点坐落在东京郊区一处废弃庙宇。
如今的世代,白神教已经成为关东中生代大量信奉的宗教,其影响力之大,甚至受到了执政党的推崇。可以说夏油杰白神教主的潜在地位丝毫不逊色于政府的某些官员。
这其中有风间的功劳,但更多得益于夏油杰得天独厚的Cao心术。
夏油杰是一位共情极高的诅咒师,在他还未叛逃之前,秉持正论的他非常厌恶邪恶,希望亲手捍卫社会的公正,保护遭受诅咒迫害的弱者。
而这一切情感,在他堕入黑暗之后变得更加极端,他将诅咒食于腹中的做法与其说Cao控了咒灵,不如说更像一种宗教意味十足的牺牲——如此压抑环境下催生出的诅咒师,必然是洞悉人心的Cao心手。
至少在这点上,五条雪枝从来不会班门弄斧,称自己比他更了解人类。
她踏着异常轻盈的脚步走进白神教的据点,进出并没受到多大阻拦。一路顺着指引来到总坛会客室,夏油杰早已身着袈裟,在那里等候多时。
“我曾设想过很多次你过来的场景。”
见她出现,白神教主露出了意外真诚的笑容。
“白神教欢迎神明大人的加入。”
“很高兴和你继续合作,和歌子。”
在那一刻,五条雪枝忽然回忆起了许多年前的夏油杰,那时的他尚且为未来踌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