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歉意, 柔声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当初我不该抢走你的信。那样你就不会再次离开风家堡, 也不会遇险受了这么多伤。”
“谢谢卫公子,没想到来救我的会是你。”池歆下意识抹去了唇畔的血渍, 道谢后,抓紧问出自己最担忧的事情,“您看到与我一起的那个风家护卫了么?他获救了么?”
卫断情本来正在尝试弄断池歆脖子上的铁环, 怕匕首太锋利再次割伤了池歆的肌肤,小心翼翼挪动尝试,结果听到池歆居然那么关心风思雨的安危,一时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嘎巴”一声,直接徒手就将池歆脖子上的铁环掰断了。
风思雨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床上。绣着云纹的精致帐幕低垂,干燥温暖的被子盖在身上,周遭熏香与药香袅袅。他穿着干净的衣服,一时间恍惚是梦中。然而稍一动作胸腹部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之前那些激烈的拼杀都不是梦,他伪装成自己的替身影卫与池歆去沧城,路上遇到了袭击。他身受重伤,而池歆!他依稀记得池歆为了救他,不仅受了伤,还被白发蒙面人掳走了。
后来有一个陌生人赶来,他请求那人到风家堡报信……
“我的乖孙啊!”冯老夫人拄着拐杖走进了内室。
风思雨沙哑的喊了一声:“奶奶,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郎中说那剑若是再偏一点,你就……”冯老夫人声音颤抖,气息都喘不匀了,“是不是姓池的花言巧语将你骗出去的?若是让我们抓到他,一定要将他抽筋扒皮。”
风一舟随后一步走进房内,搀扶自己的母亲坐在了床旁的椅子上,他则走到床边,挨着坐下,柔声问:“思雨,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好好说便是。”
风思雨知道奶奶对池家有偏见,父亲虽然态度严肃,不过明辨是非。改扮出门本来就是他一时兴起自己的主意,到后来遇见那白发蒙面人的时候,池歆也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事的责任怎么算都算不到池歆的头上。
更何况他当初让池歆先跑,池歆却没有丢下他离去,拿了匕首加入战团,拼了命的救他。若说可疑之处,那就是池歆武功很高,用的许多招式看不出来路,不像是池家的剑法。关于这个疑惑之处,风思雨没有和提。性命攸关,他光顾着招架强敌手忙脚乱,兴许是看错了也未可知。
不过池歆对他的维护一点都不假,他在池歆面前只是风家的替身影卫,同样为奴仆身份,池歆都能舍命相救,可见其善良与侠义。
风思雨平铺直叙讲了前因后果,故意并没有在描述的时候掺杂自己对池歆的认可与钦佩,免得奶奶和父亲听了起了反效果,认为他被迷惑有失偏颇。他相信奶奶和父亲都是明理的人,若肯相信他所说不假,自然能从池歆的那些作为中推断出池歆的正派立场。
“这么说来,直到他被掳走,他也没有质疑你不是替身?而那个白发蒙面人也并不知道你是谁?”
“是的,父亲。否则那白发蒙面人与咱们风家有仇,若知道我是谁,将我重伤后要么直接杀了要掳走也是掳走我。我的命难道不比池歆更重要么?”风思雨反问。
“或许那人是受了重伤,又察觉还有高手即将到来,才慌不择路与池歆一起跑了呢?”冯老夫人心内仍然不服气,依然怀疑池歆不可能那么单纯善良。否则,怎么好巧不巧,风思雨一出门,就遇到了这种强敌?到最后池歆下落不明,没准只是与人联合演一出苦肉计。
“如果是演苦肉计,那池歆就该留下来,把我安全送回风家堡,才能体现他的功劳。他人失踪了,百口难辨。万一我伤重不治没能回来,岂不是做实他的私逃罪名?”
风思雨猜出奶奶与父亲的疑虑,这才表达出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的分析完,又进一步说道,“我伤重昏迷了一阵,那时候有个穿黑衣的年轻人大概是听到我们的呼救声,才赶了过来的。那人一上来就问池歆在哪里,从我嘴里知道池歆受伤被抓,一脸焦急的就要去救人。”
“那人是池家大公子池斐么?”风一舟问了一句。
风思雨仔细回忆那人容貌,否认道:“池斐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吧,那个黑衣人的面貌更年轻一些,看着与我差不多岁数。而且那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门派标识,手里也没有武器。难道是他将我送回风家堡的么?”
风一舟见过池家那几位公子,除了池斐,其余两人都只在江南活动。二公子池斌一般都跟着池越处理池家大小事务,他武功平平出入有随从保护安全。三公子池斓交朋会友,出门肯定戴着剑,动不动就舞剑吟诗,与风思雨描述的随身没武器的年轻人都对不上。
心中疑团更多,风一舟叹了一口气:“是你的马儿将你驮回来的。我本来派了一个影卫,远远盯着池歆,怕他离开风家堡的时候有什么异动,但那影卫至今没回来,怕是出事了。”
“舟儿,你还不赶紧去查,究竟那歹徒是什么来路?或许还是与池家有关呢。最近不是魔教也露了踪迹在附近出没么?”冯老夫人没有掩饰自己的焦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