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三思,江湖复杂,魁首有令,不得离开主上”扑通一声,影三叩首回答,却也自知这是大错。
夜寂本就心烦意乱,此时亦是迁怒非常,一脚踹向影三肩膀
“影亦水的令,倒是比本座的有用多了。”
这话说的影三浑身一哆嗦,忙不迭的叩首
“属下死罪。”
夜寂烦躁的低头看向那影卫,有整整两年,他的阿哲,也是如这般,隐忍卑微的,活着的呀。
“本座知你与阿哲关系不错,今日之事,无需上报,无需领罚。”等影三回过神来,又哪里还有主上踪影……
揉了揉肩膀,望向主上离开的方向。
修哲,好好的。
夜寂逼迫自己不在意自己满手已沾满心尖之人鲜血,可那滚烫的ye体还在大面积流出,夜寂一面极速运着轻功,却又怕摇晃着怀中人,虽强稳心神,却在盯着那人惨白流汗的小脸儿时心一抽一抽的,口中如失了心智般的呢喃“阿哲莫怕,再等等,再等等。”
似是意识涣散中也舍不得主上心疼愧疚,怀中之人竟不似刚才那般,紧蹙眉头,而是将小脑袋微微蹭向夜寂的胸膛,虽依旧忍不住疼痛颤抖,也终究让夜寂心安些许。
也就是这些许心安,夜寂突然眼神微眯,后面有人盯梢,不是影卫,不是自己人。夜寂默默感受着人数与身形,也有了些许估摸,对方应是只有一人,武功亦算绝lun,虽敌不上自己,可如今这般情况,若那人偷袭,自己边护阿哲周全,边与那人敌对,怕是也要花上一段时间,阿哲现在,可等不得。
夜寂蹙了蹙眉,有了打算,若那人当真要此时偷袭,他便强催内力,便是撑着反噬的风险也不能耽误阿哲的时间。想着,便已暗暗凝了内力……
这一边凝内力于一处一边又要催着内力运轻功,饶是夜寂,亦有些许疲惫吃力,可此时,哪里给夜寂感受疲惫的机会……
约莫过了个把时辰,夜寂只觉有些眩晕,还未来得及感受这新奇之感,便被那苍劲有力的修门二字吸引了目光,从没想到有一天着地方,能让夜寂觉得狠狠松了口气。
降到修门正门时,夜寂已是有些身形不稳,踉跄一步之后,忙稳住了身形,心下也是怀疑,那人,竟是只跟了一道,没有丝毫动静,竟是,只有盯梢吗?
此时倒也没时间细想,刚想破门而入,却在脚已踢出之时,又默默收了回来,这里,是阿哲的家,应也算是,拜见岳父吧……寻常人家男子为了抱得美人归应是给这位赔了不少笑脸,自己呢?让爱人因为自己与岳父决裂甚至脱族,自己更是,爱人脱族之时都未曾踏入这地方,连见都没有见过这位,却在此时,给人家带回来个亲手伤害的奄奄一息的儿子吗?
怕是在当时阿哲脱族之时,这位便已看出,自己应是天生凉薄,不会对阿哲……好的吧。
况且,此次回来,万不能让阿哲再因为自己如曾经那般孤立无援,阿哲,曾受了那么多苦,失了那么多,皆因自己,此时虽是覆水难收,他也应该,被更多人疼些,不是吗?
终于,天生上位者的夜寂,此时终是第一次放下身段,如平常拜访者般生涩的敲了敲门,低低的请求
“碧落夜寂携正君求见修老阁主,麻烦通传。”许是夜寂本人声音不怒自威惯了,小厮微微开门,竟也不敢抬头,只偷偷的瞄了一眼这人怀中的人儿,这小厮也在修门许久,曾经少主脱族时,有幸见过一次,当真风华绝代,他不明白,面对重重脱族之刑,少主是怀着怎样的执念勾起笑容走去的,那时适逢他奉命守门以免碧落人踏入,只远远看了一眼少主,却发现,少主一直直直的盯着正门,勾起的那抹笑……他不知怎么形容,只知再也忘不掉,不止是美,仿佛,还有几分……破碎飘零。可是,他也没忘,一直到少主浑身浸满鲜血,几乎站不住被逐出正门,也没有任何碧落教人擅闯……
如今小厮只这么偷偷一瞄,便看出,那怀中不住颤抖的小人儿,定是少主。那这怀抱少主之人,便是,当年,少主一直在等的那个,负心人,吗?不禁忍不住抬了抬头,却在与那“负心汉”目光相对时狠狠打了个哆嗦,竟是,不敢看这人。
哆哆嗦嗦转过身去通报,许是太过着急,狠狠撞上了一个胸膛,抬头之时,又是一个哆嗦,好久,蹦出一句“管家好。”这管家可是老爷的亲信心腹,可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好在管家也未曾在意,只蹙了蹙眉问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是,门外,有一人,抱着少主,要……要通传。”
管家却一改平常宠辱不惊的神色,惊讶非常“什么,少主?”也不理这小厮,急急走到门前,暗暗看了下门外的所有状况,回头看着那呆头呆脑的小厮,淡淡吩咐
“我亲自去通传吧,莫向他人提起这事。”
管家紧紧蹙眉,他是看着少主长大的,对父子俩的脾气太过了解,老爷那别扭的性子……
终叹了口气,沏了热茶,敲了敲老爷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