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枝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秦绍礼为她购买的房子了。
她一定很狼狈,头发上、身上满是烟酒的味道,外套丢了,高跟鞋少了一只,好在手机和钱包还在身上,包括她第一次使用的秦绍礼那张卡。
已经快要凌晨。
栗枝用他的卡,快快乐乐地玩了一晚上。
而现在,这张卡的主人就坐在家中的沙发上。
栗枝坐在他对面,伸手给自己倒水。
秦绍礼问:“玩的开心吗?”
他很平静,温和,就像她只是去了趟水上乐园。
栗枝说:“嗯。”
“开心就好,”秦绍礼笑了,又问,“喜欢抽烟?”
栗枝摇了摇头,又点头。
秦绍礼淡然地取出一盒烟,抽了一支,捏着递过来。
过滤嘴那头对准栗枝的嘴唇。
他问:“要不要试试我的?”
栗枝的口红已经花了,妆容半残。
她迟疑两秒,才低头,含住秦绍礼递来的香烟。
秦绍礼给她点燃,她不会抽,这支烟比女士香烟的味道更冲。
她咳个不停,难受的眼泪又掉下来。
更加狼狈了。
秦绍礼拿走她手中的烟,给她倒杯水。
等栗枝捧着水杯慢慢喝下去之后,才半倚着,眯着眼睛看她。
秦绍礼就着她刚才咬过的痕迹,吸了一口这支已经燃到一半的香烟。
“看来你不喜欢这种,”秦绍礼说,“尝够鲜了?现在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栗枝却猛然抬头看他,她的眼睛因为咳嗽还有着泪水,泛着一丝红。
她忽然问出声:“你从来没有考虑过和我结婚,是吗?”
秦绍礼将烟移走,他沉静地看着栗枝,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答非所问。
这也是他的回答。
栗枝手压在腿上,喃喃低语:“原来这三年多,都是我一厢情愿做梦啊。”
秦绍礼未置可否,他半倚在沙发上,抽完整根烟,
将烟在烟灰缸中熄灭,栗枝才看到里面还有两根香烟。
秦绍礼站起来,走到栗枝面前。
俯身,他用温热的指腹擦干净她的眼泪:“别乱想,好好睡觉。”
秦绍礼顿了顿:“结婚这种事,以后再考虑。你现在就是好好学习,知道吗?”
-
从那天争执后,两人陷入一段时间的冷战。
更准确地说,是栗枝单方面的冷战。
她必须要很多事情把自己生活排的满起来,才可以能够短暂将秦绍礼从自己的脑袋中挤出去。
五月、六月。
栗枝深深陷入毕业季的忙碌中,她和朋友开开心心拍毕业照,熬夜修改论文,努力联系之前的导师……
以及,一点一点努力坚定离开秦绍礼的决心。
对于他来说,自己算什么呢?
是《皮格马利翁》里面的那尊雕塑吗?
这近四年的耳鬓厮磨,温柔,秦绍礼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只是单纯喜欢自己亲手调|教的女孩呢?
交上毕业论文最终稿,拿到学校里发的就业推荐书。
也是时候了。
她坐上司机的车,回了房子中。
和秦绍礼激烈地拥吻,亲密,在意识朦胧时向他提出分手,然而,却遭到了更加猛烈粗暴的的对待。
栗枝知道这样很不对,她允许自己再偷偷沉沦这么一次。
最后一次。
她在困倦中睡过去,醒来后,独自将自己的衣服都一点一点收拢起来。
其实前两次来的时候,栗枝已经将一部分东西收拢好、带回家了。
她安静地在卧室中静静等着秦绍礼来,等啊等,一直等到了深夜,才等到他。
秦绍礼问:“怎么还不去睡?等我?”
栗枝看着他平静的脸,心想为什么这人总能这幅表情,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令他惊讶。
这个人的心肠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她竟然试图暖一颗石头暖了四年吗?
石头还没暖热啊,可她的血都要凉了。
“是,”栗枝说,“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秦绍礼看到她身侧的小书包,鼓鼓囊囊,里面应当装了衣服。
他移开视线,坐下,看到桌上只放了一只杯子。
属于栗枝的那个杯子不见了。
秦绍礼问:“什么?”
“秦绍礼,”栗枝叫着他的名字,平和地说,“我们分手吧。”
她没有从秦绍礼脸上看到震惊,秦绍礼手中的杯子也没有滑下去。
栗枝想,真糟糕,原来电视剧上演的都是假的啊。
秦绍礼说:“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不是笑话,”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