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臻的再三催促下,蒲焰腾说:“行了,我走了。”
郁植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回到停机坪内,乌乌泱泱的人头中她找到女同事,拿上自己的背包小声开口:“我也走了,你给蒙桑的妻子打电话让她出来,记住一路上要保护好她,我们国内再见。”
女同事叹息一声,她已无法止住自己的眼泪:“到时候你还会活着吗?”
“我尽量。”郁植初毫不停留地转身离去,背影立即消失在蒙蒙灰雾中,语声也像隔远了似的。
第 53 章
高速公路上,郁植初的车速一直保持在一百多公里的时速,她早就把手机关掉了,断绝了与外界一切通讯联系,过了公路收费站之后她在路边停下车,打开后备箱,在夜色中从杂乱的工具箱底部掀起一层皮垫,摸出一把手枪,回到车里放进背包中。
她早就已经提前对东国总统打过招呼,说要跟随士兵去前线采访,那是接近目的地最隐秘的办法。自己一天没吃东西,此时也饿了,找了一辆加油站把邮箱加满,在街边吃了一点东西后继续启程。
一路高速行驶,两侧只有划一的护栏、防眩板和各种标志,极易导致视觉和心里疲劳。前方逃难的车辆太多,任她怎么闪灯鸣喇叭那些车就是不肯往旁边挪一挪,郁植初就频频从紧急停车带超车,如果平时是蒙桑开车,这种违章超车他是绝对不会允许。
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车子隔一会儿就要开一下雨刮器,路面shi漉漉的打滑,郁植初不得不把车速降慢。
车内的热气无法消散,蒸汽在窗户的上边缘凝结成一层水雾,使得空间更显封闭,连窗户外苍白的日光也更加模糊。
晚上六点,越过东国边界,临近L国边境的关口,边境线上人山人海,联合国难民组织在此处搭建了许多帐篷,无数的儿童,妇女和老人滞留边境,他们无法返家也无法入境。
这附近不仅有山体,还有水域,D国的一些特工据信常年驻扎在此,帮助东国反对派收集情报。这些特工栖身多艘游弋在东国附近水域船只,利用技术可观察到远在东国内陆六百公里处的部队活动,他们把手机到的情报传递给Y国官员,由后者提供给东国反对派。
郁植初要先从外围摸摸情况,确保渠道可靠,否则一旦只看清了一点脉络就贸然靠近,一旦有任何不合适都不好收拾。
她直接进驻政府军营帐,与指挥官商量了记录拍摄等一系列的计划,但内心重心还是隐晦的朝对方打听自己所要探查的情报,此地距离东国秘书长发的位置,只剩下一千二百米。
凌晨时分,指挥官还在营帐里做兵力布阵,附近山地是土石混合山地,在缺乏坑道爆破器材和工程机械的情况用铁锹挖战壕实在太累,想要搞纵深防御和翼侧防御就得连夜不停休的动工,装甲分队也必须有能够配置隐藏的地方,才可以用来破坏对手进攻队形的战役。
天还未亮,郁植初听见了第一声炮弹声响,她整夜和衣未眠,拿起相机就利索的跳出营帐。政府军的人已全体武装。
北风不住地呼啸,卷裹着雪花在飞舞着,犹如一团冰雾,地面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铺在地上松软得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山体战斗,得集中兵力猛攻一个山头,攻下一个据点,把敌人赶走后,立即集中兵力去攻击下一个山头。虽然等于在每一次攻坚中都占据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但多个山头之间的联系极其微弱,一不小心冲击分队就难以按时发挥作用。
政府军算盘打的劈里啪啦响,但恐怖组织怎么会给政府军自我表现的机会?恐怖组织在夺下两个山头后,其余山头的就开始放弃阵地撤退,政府军见状,立即开始接手逃跑后丢下的阵地,山地的其余所有防御阵地都被政府军一鼓而下。
而恐怖组织躲去了战术制高点后,开着坦克、装甲车、在山顶架起了无后座力炮,重机枪,拿出了看家宝贝反坦克导弹,居高临下对着政府军的坦克装甲车辆,像打靶一样点射。政府军在被连续击毁多辆装甲车后,彻底凌乱,开始四散奔逃,所有的车辆全都失去了斗志。
此时地面的高射火力非常猛,天上还有数架轰炸机无头苍蝇似的盘绕,飞机挡风玻璃内侧结了冰,降低了能见度,影响了编队飞行,有架轰炸机飞到了目标上空,冒着炮火投下了第一枚导弹,其他飞机也跟着投,投掷的Jing确制导弹药Jing确命中地面的目标,发生剧烈爆炸,引燃了燃气管道和部分爆炸物,发生了规模更大的二次殉爆,仿佛在彰显“赫赫武功”。
砰砰砰——
炮弹朝着难民帐篷砸去。
孩子凄惨的哭声响彻苍穹,地端鲜红的雪染着雪地,郁植初听着他们极痛的呼叫,额头上的神经末梢蓦然感到发热,使得太阳xue上的动脉都清晰可见地跳动起来,相机举在手中颤抖不止。
她整个人深陷在弹坑里,努力的呼吸着,喷出的白雾如同云端洒落的冰淞,又如飘渺如纱的烟云。
又是几声巨响,如同沉重的心跳般传了出去。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