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少女白皙稚嫩的肌肤,早上起来红白交错的床单。
——还有,还有昨天下午那个男生肮脏的触碰和她猛然间的呕吐。
紧接着,就是心脏被压抑到了极致甚至呼吸都不能的难受。
这种痛苦并不辛辣炽烈,甚至并不致命。
就好像在欢喜的氛围猛然间感到失落,好像最后一口已经冷掉的咖啡进入胃里,好像一拳猛地打在胸口,好像已经在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但是毫无希望毫无办法只能看着它继续,好像尖刀入肺。
不是顷刻间的痛楚,而是延绵不断的窒息压闷。
“我那天晚上神志不清,和你……不是我的本意。”
“傅禹盛,”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散一样,“你就当我卖给你,给我钱吧。”
傅禹盛手指握紧又松开,连续三次之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别这样。”
齐孟夏沉默,脸上出现了微弱的笑容,声调淡淡的,是一贯说话的语气,只是少了几分嘲讽,多了几分真挚,“是我刚刚的提议不好吗?我甚至没有要求你为我负责。”
顿了顿,继续道:“或者你有什么合适的解决方法,可以说来听听,我们一起解决。”
“我愿意负责。”他嗓子干哑,想要触碰齐孟夏的脸却被她躲过。
齐孟夏抬眸认真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浓墨色的,似乎很深很暗,像是一片找不到光亮的沼泽。
“你想怎么负责呢?”
似乎是觉得他的提议实在是有些好笑,齐孟夏嘴角都忍不住挂上了几分笑意。
傅禹盛低头,语气很认真,“如果你愿意,我会娶你。”
顿了顿,补充道:“等你到了法定年龄我就娶你。”
齐孟夏笑容不变,“需要我感恩戴德吗?”
傅禹盛感受到了她的抗拒,“我是说真的。”
“我看起来是很不认真的样子吗?”她问。
傅禹盛沉默,张了张口,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攥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甚至能听到错位的声音。
楼道上有不知情况却认识傅禹盛的男女生好奇地经过,小心翼翼地回头。
一个个好像挖到了独家大料的狗仔,脸上带着十足八卦的兴奋。
齐孟夏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承受太多隐秘的好奇和注视,见傅禹盛似乎还是没有打算再次开口的样子,才淡淡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去自首呢?”
傅禹盛继续沉默,面色有些白,“我……”
“你要是真的有勇气你站在我面前表达忏悔有什么用?我是警察吗?你去自首啊!你去坐牢啊!难道我还不让你去了吗!”
齐孟夏忍不住抬高音量打断他的话。
很快,她开始喃喃着摇头,“哦对,你是来解释的,那你解释完了就滚啊!我需要你在我面前表现你的宽厚仁慈吗!你的大恩大德对我来说有用吗!”
狂轰乱炸地脑袋好像快要炸掉了,让她连思考都不能。
她再次开始感到恶心。
是的。
只要一用力就会恶心。
她转身向厕所跑去。
不能吐到地上,值日生刚刚才打扫过。
——这是她最后一个念头。
……
.
这天的考试,齐孟夏出奇地冷静,比以往更甚。
她下意识地忍住恶心,认真地答题。
很清醒。
非常清醒。
……
.
下午放学。
齐孟夏走出校门,再次见到了傅禹盛。
他站在机车前面低头摁着手机,旁边站着的是上次她也见过的陈序。
陈序见到她,微微笑了笑,只是笑容很尴尬且不自然,“学姐,你好。”
“你好。”齐孟夏笑着回应。
傅禹盛想上前拉齐孟夏的手,很快被她避开。
“齐孟夏,我带你去见个人。”
齐孟夏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你要带我去见那个女生吗?”
她不笨,甚至称得上聪明,自然知道面前的男生如果要对自己补偿,一定是在解决了之前的意外之后。
但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必要。
没有必要去见那个女生。
没有必要因为这件事情和傅禹盛有任何牵扯。
——这都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风很轻柔,天很蓝,月亮在天边,静默地弯着身体。
齐孟夏的头发被风吹着,轻轻柔柔,浅浅淡淡,同北地白日的亮烈辛辣日色截然不符。
“傅禹盛,你没必要这样,你也说了是意外,何况我之前还对你有点喜欢,就当是我们,嗯,”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措辞,嘴角还牵着清浅的笑意,“之前说要你给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