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景盛帝连御三女,就连在外城的扈罗部都不觉得是个事儿了。
第二□□会之上,景盛帝笑呵呵地下达了答应扈罗部全部要求的圣旨。
裴宰相默默和幕帘后的房言对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此言一出,朝内外哗然。
朝中的臣子们,除了主和一派的,统统跪了一地,恳求官家收回圣旨,宗淮当场痛哭流涕地哀求官家收回圣旨,此时此刻,不能让外城那些殊死抗敌的将士们冷了心肠啊。
“混账!军户们保家卫国本来就是他们的职责,若是他们现在‘冷了心肠’,那也谈不上忠君之事,既然不忠,何必理会他们;况且泰源、清河、河涧的勤王兵已到了,京城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现下的扈罗部只是需要一些银两罢了,给他们就是了。”
“官家!扈罗部虎狼之心,有了这次,便还有下次啊,万万不可纵容啊。”宗淮现在只觉得肝胆欲裂,一方面为那些拿命抗敌的将士们‘灰心’,一方面又要据理力争。
“纵容?宗卿家,你立主与扈罗部为敌,难不成是抱着‘养寇自重’的心思?”景盛帝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许多话不经思考就说了出来。“现在的扈罗部终归会退去,可是,此场胜利了,扈罗部必然想报复回来,从此以后,朕将永无宁日,那么你们那‘武神’兰陵王,是不是可以趁机收揽权政,最后还有朕什么事?”
官家的话一出口,朝堂之上顿时落针可闻。朝臣们惊骇地盯着官家,仿佛坐在龙椅上的不是官家,而是一个什么怪异的怪物。
——丧心病狂!
此时,得到消息的谢皇后业已脱簪白服,跪在光明宫外,高呼恳求官家收回圣旨。
官家听到了谢皇后的哀呼,顿时觉得脑仁‘突突’地疼,他一拍案几,破口大骂道
“后宫妇人,悯愚蠢钝,何敢乱议朝政,来人,将她拉下去。”
早有机灵的内侍从光明宫忙忙跑了出来,只见,裴贵妃也跪在谢皇后身边,苦苦哀求道
“我知道你这辈子满腔抱负没法施展,可是,现下这样子,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何不离去,寻求它谋?”
谢皇后冷冷一笑,更加高声道
“它谋?还有什么它谋?国将不国,我忝居后位,还有什么脸面见天下子民?”
谢皇后的话可谓是振聋发聩,朝堂上的朝臣们听了,纷纷点头称赞。
哪里晓得景盛帝听了更加愤怒了,涨红了脸孔,怒吼道
“即可下令,废去谢氏皇后之位,夺其宝印宝策,囚于永巷。”
谢皇后听了更加不怕了,更加高声喊道
“国将不国,臣妾也无面目见列祖列宗。多谢陛下,让民女终得回清白之躯,以报当日先皇与章怀太后知遇之恩。”
景盛帝被戳中了痛处,连手指头都开始颤抖了,指着殿外的谢皇后,怒道
“把她拖下去,拖下去。”
谢皇后冷冷瞥了一眼景盛帝,自行站起身,往永巷走过去。
裴贵妃一方面想为皇后求情,一方面又畏惧皇帝的盛怒。方才官家的圣旨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通知大皇子辉收拾东西,与谢宰相一同去玉执圭的营地‘谈判’。
显然是有备而来。
裴贵妃忙不迭的去找谢皇后,哪里知道一到蓬莱殿,谢皇后已经脱簪白衣,站在蓬莱殿的门口,周围跪了一圈的宫人们。
“你这是……何苦啊?”
谢皇后面无表情,冷冷看了一眼裴贵妃,反问道
“你又是何苦?”
裴贵妃一时语塞,鬼使神差的随着谢皇后去了光明宫。
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有女人敢对着官家怒吼的,也第一次见到一个女人没带名贵的簪子,没穿华丽的衣物,还能这么令人尊敬。
裴贵妃深一脚浅一脚的被人扶回了清凉殿,一回殿就说
“传令下去,不许少了永巷的物资,按皇后制来。”
“娘娘……”裴女官吓了一跳,刚想劝。
裴贵妃摇摇手,示意她别说了。
……
……
……
此圣旨一出,引起了更加大的反应。
守城的兵士们中就有人当场扔了手中的武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之后,陆续有人都扔了手中的武器。
这算是一种无言的抗议了。
校官命令尉官整顿军纪,尉官命令令官,可是,令官木然地看着前方,尉官随着令官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
—— 一队扈罗部的兵正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第 39 章
玉执圭不是神仙,不会未卜先知,但是,他有探子,探子们都长着眼睛。
当扈罗部的探子看见守城的一名校尉郎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的时候,立刻将这个情况禀报给了玉执圭。
玉执圭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有异常,之后,又有探子来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