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宫之中,谢皇后因为魏旭私逃事件,第一时间脱簪待罪,自寅时起,就跪在光明宫外,官家怕走漏消息,又气不过,故而只是不搭理谢皇后,最后,谢皇后足足跪了四个时辰,晕过去之后,被宫人们抬走了。
自此内宫、外朝,裴家一家独大!
谢府
谢相听了周女官的禀报,嘱咐她好生侍奉娘娘,雁北那边,谢相会尽力周旋的。周女官千恩万谢,这才转身离开。周女官走了之后,谢相从袖中拿出谢若按让探子送来的密信。
密信上只有四个字
——当世英主!
谢相太了解这个儿子了,虽说表面看上去是个喜欢闲散的风月公子,实际上眼高于顶,寻常角色是不入他眼界的,所以,他居然对恪安帝姬有如此高的评价,那是谢相始料未及的。不过,纵观整个收复雁北的行动来看,恪安帝姬不但有勇有谋且杀伐果断。
可惜是个女子!若是个男子……
谢相一时之间,也犹豫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写信让探子带回去。他的回复也很简单
——下降有诈!裴!
青丝绕
这是南苑勾栏街上最大最豪华的一家花楼,据说这几日从北疆来了一位绝色的胡姬,凡是见过人皆说此女肌肤赛雪,明眸皓齿,见之难忘。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的公子哥以一睹青丝绕的胡姬芳容为乐事。
裴瑜自然也不例外,他一到青丝绕,门口早有一衣着华丽,满面堆笑的阿姆上前伺候。
“裴待招可算是来了,老身知道待招要大驾光临,早早就在此等候了。”
那阿姆一边为裴瑜引路,一边指挥身旁的保公等打水、奉茶
“雅座早就为您准备好了。”
裴瑜点点头,他今天是来见佳人的,并且不希望被别人打扰。
“胡姬呢?”
阿姆拿着帕子捂着嘴巴,笑弯了眼睛
“知道您今儿个要来,自然是Jing心打扮,您先在雅座喝口茶,老身马上让人将那胡姬带来见您。”
裴瑜满意地点点头,随手冲着阿姆的方向指了指,身后的小厮,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塞进阿姆的手中。
阿姆见了银子,更是喜笑颜开,张口就说了一车轱辘的奉承话。
裴瑜只当未曾听见,快步往楼上的雅间走去。
保公们早就在雅间里奉上了上好的茶点,若是平日,裴瑜还有心思尝一尝,品评一番,可是现在,他在等待一位‘佳人’,自然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
“你们南边人就是Jing致,连糕点都做成花样子。”
裴瑜一回头,他背后赫然站着扈罗部的小王子——玉执圭。
“这些不过是奇技小巧罢了。请坐!”
小王子并没有坐下,而是绕着雅间查看了一番,裴瑜知道他多疑多虑,也不多说什么,给自己倒了杯茶。
“这楼子是我家产业,有时候为了说话方便,就会请客人们过来一叙。”
玉执圭察看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才缓缓坐下。
“喝茶吗?”
裴瑜只是客套一下,并没有为玉执圭倒茶的意思,玉执圭看着裴瑜已经喝了茶,确定完全无事之后,这才为自己倒上了一杯茶。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心力憔悴,起先是为了大王子事情,后来探子回报说大单于那边根本无事发生,他这才知道自己中计了,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杀了大王子,那名马奴也逃跑的毫无踪影,且魏朝还趁机夺回了雁北草场,这等于生生切断了扈罗部通往中原的中转站以及补给站。
现在,玉执圭急于需要一个机会,让他在大单于面前能洗清‘误听谗言’的罪过,或者说,需要立一个天大的功劳将‘误听谗言’的罪过给掩盖过去。
“你叫我来说,说是有个天大的消息要告诉我?”玉执圭有些急迫。
裴瑜却不着急了,只是悠悠的喝茶。玉执圭被裴瑜的态度惹恼,站起身来,怒道
“若你只是找我来戏耍,那就此告辞了。”
“你不想知道是那马奴是谁吗?”
玉执圭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裴瑜。
“是谁?”那口气真是恨不得将对方生吃活剥。
“是兰陵王魏旭。”
玉执圭闻听此言,怒极反笑。指着裴瑜道
“你当我傻吗?你们那兰陵世子魏旭天生体弱多病,更何况他厮混风月多年,你说他是勾栏院的粉头,我倒是信了。你这般说不就是为你魏国的皇帝开脱吗?”
裴瑜摇摇头,认真的说道
“我们这么多年也是被他骗了,什么体弱多病?什么眠花宿柳?都是为了蒙骗我们做得戏。”
“果真?”
“与他厮混的花娘已经被我的人拿下了,起先不肯说,后来动了真格,才说每次他来此的时候并不与花娘厮混,之后那花娘就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