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本想帮忙,但谢景辞不假他人之手,一直守在榻边。她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出了门去替里面的人掩上了门。
不知睡了多久,温宁只觉得浑身酸痛,又热又黏,朦胧中呢喃了一声。
此时已经平明,银环正推了门进来,隐约听见姑娘在叫自己,连忙凑过了身去,贴着她耳朵。
她声音很微弱,银环辨别了一会儿才问道:“姑娘是想沐浴?”
温宁点了点头,随即又合上了眼。
一夜未眠,谢景辞趁着榻上的人熟睡回了一趟梁园洗漱,一进门看见银环已经备好了水,即刻快步走了过去。
温宁现在并不清醒,匀称修长的身体软软的全压在银环身上,对她来说并不轻松。
一挪动身体,似乎牵扯到了痛处,温宁眉间不适地蹙着眉。
谢景辞立即替过银环:“我来吧。”
银环本以为世子只是将人抱过去,但是抱过去之后,却看到他坦然地正在替姑娘解开衣带。
看着那衣带一点点拉开,银环着实犹豫了一番,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劝阻。
衣带一落,谢景辞拉着温宁衣领的手刚滑到肩头,露出一点细白来,余光里瞥到那个小侍女还没下去,眉头一皱,吩咐了一句:“你下去吧,煮点清淡的粥来。”
他声音极有压迫感,银环下意识地点了头出去。
但直到一只脚迈出了门,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憩园,不是梁园。怎么就被反客为主了呢?
银环懊悔地转身,一回头隔着屏风却看见姑娘虚弱地靠在世子怀里,光洁的后背正罩在他掌心之下,随着他的轻抚微微颤动着。
眼前的场景太过暗昧,银环慌乱的移开了视线,连忙掩了门出去。
昨夜被烈酒一刺激,谢景辞并不算温柔,这会儿趁着天光检查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他才将人抱进了浴桶里。
疲惫的身体被温热的水流一抚慰,温宁整个人都舒展了一些,热气慢慢蒸腾,她失了血色的唇瓣也在一点点的莹润起来,脸颊上的chao红已经大半褪去,残留着淡淡的粉色。
只是有些青红之处被热水一浸,微微地一颤,谢景辞替她沐浴的时候格外注意了一点,即使是这样,温宁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昏昏沉沉了一夜,她的意识还停留在昨晚。
无数记忆的碎片涌入,昏睡中她仿佛重历了一般,初见的懵懂,分离的决绝,重逢的惊惶一点点滑过,温宁心底一会儿砰砰地萌动,一会儿闷的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又仿佛被抛到了云霄。
万千情绪交织变幻,温宁心乱如麻,朦胧中察觉到一丝微胀的感觉,她眼睫微颤着缓缓睁开,一垂眸却看见了那没入水中的劲瘦手臂,双手无力地想去推开。
一看到她醒来,谢景辞偏着头轻轻吻着她的眉眼:“别怕。”
温宁意识正混乱,迷茫地看着他。
疲乏的双手推了几次也推不开,就像昨晚一样,她无力地又闭上了眼,指尖紧扣着桶沿。
不多时,水温渐渐变凉,谢景辞擦了擦手,揽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
一离开温水,全身微凉,温宁微微抬起眼皮,余光一扫,隐隐看见了那温水上漂浮的一点,这才明白他方才是在做什么。
怪不得昨夜在医馆时隐隐听见了他问什么避子汤之类的,大约是大夫不建议同时服用,他才这般行事吧……
脸颊渐渐泛起热意,温宁刚睁开的眼连忙又闭上,假装自己仍在昏睡着。
许是太过疲累,本是假装,但困意不知不觉地袭来,朦朦胧胧中她竟然一觉睡到了太阳西沉。
夕阳从窗棂里斜斜地照进来,大半个屋子都被澄黄的光笼罩着,倒也并不刺眼。
“昨夜下了大雨,你家姑娘是被雨淋了,才得了这么重的风寒吗?”文容看着内室里熟睡的人问道。
“我也不清楚,不过姑娘回来的时候正好遭了雨,可能是吧。”银环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幸好只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家姑娘是为了宋远清那个懦夫伤了神才病倒的。如果是那样,可就太不值当了!”明容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她刚一出口,文容用手肘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这宋远清不就是懦夫吗?成天嘴上挂着什么君子风度,谏言不讳,真的遇到事儿了跑的比谁都快。谁能想到,昨日才和咱们国公府的姑娘相看过,今日竟然又给何府投了拜帖,这不是明摆着划清界限来侮辱人吗?幸亏何凝当场就把那帖子扔了,也算是出了口恶气!”明容忿忿地道。
“他不过是摆个姿态,来表表决心……”文容下意识地接话,话说了一半才想起来这是在憩园,又立即住了嘴。
“哼,就他这么胆小的人,我看便是正了名他也不敢再来了。”明容还是有点不服气。
“宁妹妹还在睡着呢,你小点声……”
文容皱着眉劝道,明容这才住了嘴,探着头看向里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