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本来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但余光里看见银环见怪不怪的反应顿时又有些脸热,这么看来,他们从前果然……温宁脸一红,索性埋在他怀里不解释了。
地上满是碎瓷片,被子枕头全都扔了一地,床铺上还溅了几滴蛇血,格外狼藉。
待银环收拾好后,温宁躺在新换的冰凉的床铺上还是忍不住害怕,总觉得那暗处不知那里便会突然钻出一条蛇来。
这会儿外面正电闪雷鸣,时不时一道惊雷滑过,又愈发加重了她的害怕。
“不会有事了,你放心睡吧。”谢景辞替她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无事后走到身边说道。
“我已经在睡了。”温宁别过身去,轻声地回应,仿佛真的快睡着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窗外雷声一打,她的睫毛便跟着一颤,紧紧抿着唇线。
谢景辞低低地笑了一声,倒也没拆穿,而是转身给她点了一盏微弱的小灯。
昏黄的灯光一照亮,映在墙壁上,衬的内室都温暖了许多,温宁那微微颤抖的眼皮也逐渐放松下来,只是抓着寝被的手仍然有些不稳。
“你不走吗?”等了许久都没听见关门的声音,温宁看着那墙壁上的身影小声地问道。
“下雨了。”谢景辞靠在窗边的榻上,声音里有些疲累,“等雨停了就走。”
想起他刚进门时身上的水汽和微凉的指尖,温宁抿着唇,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何况,下雨大约也只是一个借口吧,他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害怕。
雨一下,又刮着风,室内渐渐生了凉意,温宁裹在薄被里,一点儿睡意都没,不知不觉间便看着那烛火投射的影子,慢慢出了神。
许久,她悄悄地回头,借着昏暗的烛光隐约瞧见谢景辞不知何时已经躺到了软榻上,那软榻不算大,是专为她做的,谢景辞修长挺拔,一躺上去,将将够容纳他的身体。
他来得急,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夜里又这么凉,温宁犹豫了片刻,到底是有些心软,还是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件薄毯,走过去轻轻地盖到了他身上。
谢景辞素来警惕,毯子一落下,他忽然便睁开了眼攥住了眼前的人的手腕,紧接着稍稍一使劲便将人拽倒在了榻上。
“夜里凉,我只是想给你盖一下毯子而已。”温宁挣扎着爬起,连忙解释道。
谢景辞定定地看着她,声音微哑:“现在不赶我走了?”
“你……”温宁脸色微红,避开他的视线。他果然看出来了,看出来那细颈瓷瓶原本是为他准备的。
这么说,他前几晚夜闯闺房确实也都是真的了?
方才的一点心软顿时烟消云散,温宁红着脸伸手推开他:“无耻!”
“我怎么无耻了,你一件件地说说看?”谢景辞眼角带着笑意,听起来云淡风轻,可身子一侧,便将人逼到了里侧。
他做的那些事,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定然又是在逗弄她。
一认清现下的处境,温宁嗔怒地看了他一眼,直起身便想榻上下去。然而谢景辞侧身在外面,像座无法跨越的小山一样,将她的去路堵的严严实实。
温宁伸手去推,手臂却被他一把擒在手里。她不甘心又抬起了腿,可谢景辞一屈膝,便将她的腿牢牢地别住了。
“放开我呀……”手脚都动弹不得,只剩嘴巴能动,温宁忍不住开口骂他。
一张口,谢景辞忽然神色微敛,带了点警告意味:“快睡觉,再说话我就堵住你的嘴。”
他眸色沉沉,只一眼,温宁顿时便红了脸,明白了他是想用什么堵,即刻便噤了声。
可被这么一吓,她眸中又雾气涟涟,咬着唇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委屈。
“想到哪里去了。”谢景辞低低地一笑,薄唇贴上她紧抿的唇线,稍稍一用力,她的唇便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
就这么……这么简单?
一被放开,温宁小口喘了喘气,随即微微红了脸。
都怪他前几日那么孟浪,要不然她怎么会想歪。
她别扭地侧过身子背对着他,眼不见心不烦。
“别闹了,你安静一点,让我抱着睡一觉。”谢景辞眸中染了些笑意,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埋在了她的颈侧。
微热的气息一靠近,温宁便忍不住绷直了身体。可无论怎么挣,都被按在这方寸之间避不开。
软榻不大,两个人前胸贴后背,温宁本以为身后被这么滚烫又有力的贴着定然睡不着,却没想到她不多时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绵绵不绝地下了一整夜,两个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缠在一起,像雨声一样绵长。
*
温香软玉在怀,谢景辞这一夜睡得极好。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难得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窗外蒙上了一层雾气,厚厚的云层压着,看起来今日大约还要有一场大雨。
温宁睡得正好,昨晚睡前还别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