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回神,手臂一动,传来酥麻的刺痛。
大概是被枕的久了。
可温香软玉满捧,温宁正好好地躺在他怀里。
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他万分珍惜地落下一吻。
*
许是饮了醒酒汤的缘故,宿醉醒来,温宁并无太多不适。
只是或许也因了这醒酒汤,她昨夜半梦半醒,并没有醉死过去。
这会儿一清醒,那些不堪且凌乱的记忆也慢慢都涌了上来。
采青眼看着她微微发怔,随即脸庞越来越红,红的几欲滴血,仿佛要烧起来了一般,嘴角噙着笑意轻咳了一声:“小娘子,擦一擦吧。”
再不降降温,她觉着这脸皮薄的小娘子怕是要羞愤而死。
“不用了,我沐浴一下。”她低低地开口,身上黏腻腻的。
沐浴完,外间却多了一个人。
提着一个药箱,看起来大约是大夫。
他请大夫做什么?
温宁愣了一瞬,随即又回想起昨夜那时间混乱的言语。
他大约……是将那孕事当成了现在。
“让黄大夫看一看。”
他走了进来,理了理她微乱的衣襟。
“不用,那都是……醉话。”
她轻轻挣开,似是不想再提。
“还是看一看吧,我放心点。”
看到她微微闪避的姿态,谢景辞眼眉一敛,重新揽住她的腰。
“都说女子会有胎梦,这些避子药又不是绝子药,保险起见,还是诊一诊为好。”
他这么说了,温宁忽然也提起了心来。
万一真是……该如何是好?
可梦里的那个孩子,哭的很伤心,她又真的很想抱一抱。
沉思了半晌,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随着他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三个月那是上一世的~
第46章 沉溺
“小娘子并无大碍, 你们年纪尚轻,子嗣之事不必着急。”
一搭上脉,大夫沉yin了一会儿。
“多谢大夫。”温宁放下袖子, 眼眉微敛。
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失落,也看不出宽心。
“不过……”大夫一顿,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间到底还是短了点, 何况我瞧着你脉象稍稍有些乱,还是再过个月余才能下结论。”
“好, 我们会注意些。”谢景辞沉声谢道。
她后颈上的红痣愈发淡了,有时甚至将将夜半便模糊不清。
今日这大夫只察觉到一丝脉乱, 却并未发现原因,想来这蛊不过多时便能解了。
蛊毒发作稍缓, 温宁自然也感觉到了。
然而, 与之相反的是, 他们却越来越放纵,越来越沉溺……
每每欢愉到了极点,
仿佛要把对方揉碎在骨血中一般。
一认清这个事实,温宁绞着帕子, 又不禁有些慌乱。
特别是昨晚。
他的话还犹在耳畔。
那样认真,那样诚恳,那般温柔缱绻。
温宁可以假装酒醉记不得了,但心里难道就没有丝毫波动?
她毕竟不是顽石。
只是一想起那般绝望的结局, 她的心上始终有一个结。
更何况, 还有那个曾经鲜活的期待。
一尸两命。
温宁闭上了眼。
不止是怨愤, 还有自责。
察觉到她的指甲深深陷在手心,谢景辞一点一点将其掰开。
“不必忧思过虑,顺其自然。”
谢景辞没有逼她,也没有催她答复。
她现在这样不那么抗拒,已经是莫大的推进。
一辈子很长,他们慢慢来。
谢景辞下午一直在外面。
商铺的事情很多,他总要露面,给监视的人吃下一颗定心丸。
自大夫走了以后,温宁便不怎么说话。
采青见她总是出神的模样,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姑娘不妨打些络子,上次那个柳叶络掉进了水里,不能再戴了,可郎君仍是捡了回来,着我清洗一番。”
她说着,将那个晾晒好的络子拿了出来。
过了水,那络子已经隐隐有些褪色了,形状也有些松散。
不过是随手编的,他何苦这般在意……
温宁敛了眉,低声说道:“给我吧。”
那络子本已松散,轻轻一扯,终于还是完全散开。
墨绿的丝缕摊在她手心,像她脑海中的思绪一般杂乱。
半晌,她还是拣了几根新的,重新打了一个。
采青给她打下手,时不时剪个线头,眼看着她纤长的手指灵巧地翻飞,一个缃色的络子慢慢成了形。
“娘子,这打的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