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里整理一下情绪,草草冲一个澡就出来了。
她光着脚站在浴室门口的吸水地毯上,环视一周,没瞧见自己的拖鞋。
好像是刚刚上楼的时候就没有穿。
“承林哥……”她窘迫地叫他一声。
顾承林在心里叹口气,下楼去门口的鞋柜那边帮她把拖鞋拎上来。
顺带拿了新毛巾,要她把头发擦干净。
林懿丘顿了会儿才伸手接过,白净小脚趿进拖鞋里:“……谢谢。”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
客厅的分子灯没开,只亮了沙发边的落地灯。
他转去厨房烧水,林懿丘则自觉坐去沙发上。
空间里嗅到一丝没有散去的烟味,她抬头望一眼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的两三只烟头,灰烬已经凉透。
心境总算平复下来,只剩冷静之后无休无止的颓然。
几分钟后,顾承林端着热水过来。
玻璃杯往茶几上一搁,清脆的一声铿锵。
身边的沙发往下陷一点,他挨着她坐下:“现在可以说了?”
顾承林定定望着她:“出了什么事?”
林懿丘往后坐一下,脊背靠上柔软的沙发靠垫,双腿拿上来,她手抱住腿。
嚅嗫几下,还是说不出口,只摇头:“……还好。”
顾承林嘴角绷直,她这是还好的样子?
空气凝固片刻,林懿丘头歪一点靠进沙发里,她不敢触碰他的目光,索性别开眼去瞧窗外浓重的夜色。
寂静里,顾承林手机又振动起来。是程璟生。
他眉头一蹙,直接摁了静音放去一边。
林懿丘稍稍抬眼,她伸手攥住他袖口:“你接吧。万一是什么紧急事呢?”
顾承林毫不在意:“如果是紧急事他会再打。”
林懿丘被他这霸道语气逗得笑了一声,笑过之后心情依旧低落下去。
“承林哥。”她低声唤他一句,“我……”
“你怎么?”顾承林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窝在自己身边的小妹妹。
林懿丘胸膛起伏几下,她语气仍然带着哽意:“……真没什么事儿。就是,就是……我们学校最近有个比赛,我弄错了截止时间,比赛就错过了。”
她眼角有些红,面上僵硬地笑着重复:“我真没事。”
顾承林有些不信,但还是问:“怎么时间还记错了?”
“……我也不知道。”
他心里软了些,虽然不知道她这话几分真几分假,但还是抬手用指腹蹭她眼角,拇指拭去泪珠:“这场比赛很重要?”
林懿丘睫毛轻颤,点头:“……很重要。”
“再重要也只是一场比赛,”顾承林看她眼底不断积聚的水雾,也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温声安慰:“得奖锦上添花,错过了也不差这一次,最不济,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怎么这就哭鼻子了?”
她一塌糊涂地摇头:“要是没有明年呢……”
顾承林心中无由一痛,从茶几上拿了抽纸塞她手上:“实在觉得可惜就去找一下学校老师,问能不能通融一下。”
林懿丘吸一下鼻子,直接用手抹一把脸:“已经没用了。”
她眼睛是被泪水洗过的清亮,里面神色无望而哀伤:“承林哥,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
时间混沌地流动,小姑娘无力贴靠着他,语气时而含混地呜侬两句,而更多时,她只是微微靠着,双眼无神地望着沙发旁的落地灯。
她发上的水汽已全部蒸发干净,柔顺地搭落在他手臂上,触感温凉而泛痒。
不知过了多久,顾承林听见身边均匀而轻浅的呼吸声。
他推她一下:“小丘?”
人已经睡着了,她头歪靠在他肩上,清秀的眉眼仍旧皱着,像是在梦里也碰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悄悄起身,把人在沙发上放平,拿了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林懿丘感知到动静,她蹬一下腿,挣扎般喃喃:“我不想走……”
顾承林莫名心中一紧,他没来得及思忖她这句话的意思,只耐心回应:“那就不走,嗯?”
林懿丘无意识动一下,也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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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后,林懿丘仍旧魂不守舍。
顾承林为她连着推了两场局,后面的行程再不能延后,第二日将她送回学校就搭飞机直接去了欧洲。
心情持续消沉,林懿丘怕自己绷不住情绪,微信也不愿意看了,有时顾承林发消息询问她也只说自己最近期末很忙。
顾承林最近忙得欧洲北美两头跑,他对她的这敷衍至极的搪塞虽有微妙预感但始终没作他想。
后几日,手工课的老师开始收期末展示作业。
林懿丘翻遍了自己的口袋和公寓角落,也只堪堪找到一枚素戒。
明明刚开始是做的一对,现在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