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上次的药店,顾承林转身:“等我一下。”
随即解了安全带去买药。
林懿丘有些担心,他下车时面色不太好看,像是在忍耐来自身体里的疼痛。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病,严重不严重。
等男人再出来,他没绕去驾驶座,而是径直走到她这边来。
顾承林屈起手指敲敲她这边的玻璃,很是绅士有礼的一个动作。
如果不看他那淡漠如水的表情的话。
林懿丘下意识从里面打开门。
男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将门推得更开。
由她坐着的视线,可以瞧见他被衬衫裹着的,紧实有力的小腹。
男人背对着阳光,整个轮廓都被镶上一道金边。
他稍稍低头,唤她名字。
“小丘。”
“啊?”林懿丘应声,她有些脸热,总觉得他在酝酿些什么。
顾承林换了个姿势,想了想,他语气很轻,清邃的眼神里极少见地带了一丝固执
“我管的很宽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问话。
林懿丘反应过来,他这是听了刚刚陶滢的话,拿来问她的。
她抿抿唇,怎么将别人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门外的顾承林还在垂眸看她,瞧她一张小脸上的微表情变了又变,一副纠结不已的模样。
男人心里莫名生了些烦躁,难得失了一次耐心。
没等她说出最后答案,他先把手里的塑料袋往后座上一掷,那袋子没落稳,翻滚两下掉座椅下面了。
顾承林看都没看,只顺便揉了一把她的头。
“算了,”他说。
“你跟我坐前面去。”
他指尖泛凉,掌心却是温热的,搭在她头顶上,给她一种在照顾小朋友的错觉。
林懿丘一怔,她再次茫然:“啊?”
片刻后反应过来,又小小地“哦”了一句。
下车,再上车,爬上副驾驶座,带上门的那一刻,外面的风被挤进来一点,拂在她微烫的耳根上。
像是重新排列组合,最终,还是回到了原位。
-
回到学校,趁着下午暖和,她进浴室洗了个澡。
穿着浴袍出来,正想打开电脑写会儿作业,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一个新的国际号码,这个点不会是从帝都打过来的,林懿丘心里奇怪。
电话接通,父亲徐至诚的声音。
“小懿丘。”
“……爸?”她惊讶,手机拿下来再看一眼号码,“你又换卡了?”
徐至诚保持着一如往昔的和煦:“懿丘,爸爸来B市了,出来陪爸爸一起吃个饭好吗?”
第10章 一定要做最快乐的人
林懿丘一直觉得,自己的出身已足够幸运。
林家在商界数一数二,徐家在文化界也是颇具话语权。
在帝都这个庸庸熔炉里,家族的庇护已经给了她太多便利,让她一出生就站在了外人难以企及的圈子中心。
而世界冥冥总能达成一种变相的平等。
这个多了,那个总会少。
所以在父母终于难以维持表面的感情时,她也只稍微伤心了那么一会儿。
在林徐两家都如同猛兽一样争夺她的抚养权时,也只有徐至诚走到缩站在墙角的林懿丘跟前,蹲下来问她
“丘宝别怕。跟爸爸说实话,你想跟谁?”
那时的林懿丘眼神躲闪,因为家里的混乱,她下楼时拖鞋都走掉了。
赤脚蜷趾站在一边,没有任何人留意到她。
好像在这场争夺战里,她才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个人。
“我想跟妈妈。”她讷讷地说。
“真想跟妈妈?”徐至诚做最后确认地问。
她眼神盯着地板瓷砖上自己的倒影,很轻很定地点头
“跟妈妈。”
-
和父亲见面的时间约在下周末。
林懿丘到约定的地方时,还在一楼的会客厅里等了一会儿。
这里处在城市的金融区和娱乐区的交界处,再往南边走就是所谓的红灯区。
她一个路痴能认识这里,全托从冯又谦和谢忱那里听八卦听来的,B市学校云集,所谓各种各样的“兼职”也供不应求。
徐至诚这几年似乎在国外混得不错,来一趟B市,想见他的人还得挨个排队。
服务生给她续上第二杯咖啡时,楼上传来脚步和谈笑声,说的是中文。
“徐总,那我就等您的喜酒了。”一个略有点秃顶的男人笑着奉承。
等他们快到一楼时,林懿丘站起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中间几年未见的人。
还是和从前一样春风和煦,眉眼里有了岁月的沉淀,但还是英俊硬朗的。
比起父亲,似乎母亲要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