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同学聚会的项目是农家乐烧烤,壬年原计划是下午三四点钟回家,可实际上,她吃完中饭就不想待了,一方面是因为暗恋的班草长残,其次心里一直都惴惴不安的,玩什么都心不在焉,她把原因归结为是担心家里的太nainai,并以此为理由提前走人。
她要走,赵征也想跟着撤,无奈被初中时班上几个狐朋狗友拽住脱不开身,只能目送她私自离开,心儿碎成一片片。
从县城回镇上的公车半小时一趟,壬年赶到站台时,恰好有辆车停在,顺利搭上车后,她翻出手机拨出去太nainai的号码。
虽然已经留了足够吃的食物,不免还是会担心老太太会忘记,又或是像上回一样摔了。
第一通无人接听,壬年习以为常,大概率是没听见,她又重新打过去。
好在,第三次终于接通了,老太还没喊出口,那头先传来个熟悉的男声,是我。
魏歇?
嗯。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这样喊他的名字,她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问他:我老太呢?
睡着了。
哦
她轻咬唇:我老太的电话怎么是你接的?
我在你家。
等回到家里,壬年才知道,老太的中饭是跟他一块儿吃的,她熬来给老人家当中饭的一锅粥还在电饭锅里没动。
她打电话来时,恰好他送老太太回家睡午觉,手机放在客厅,他顺便接了。
小魏竟然还会烧菜,一点都没看出来。
在我们家做的饭?我们家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壬年走近厨房,打开冰箱,没喝完的萝卜排骨汤盛在大号汤碗中,用保鲜膜封住碗头,消毒柜里的瓷碗摆放得整整齐齐。
壬年关上冰箱门,在厨房里发了会儿呆,默默低头走出去。
日头正盛的时间点。
壬年抱着个西瓜,站在他家门口的Yin影里,长长吐出口气,摇一摇铁门上的链子。
不用去工地,魏歇牵了狗进屋吹电扇,听见声响探出头来,见来人是她,走过院子来开门。
有事?
壬年将抱在怀里的西瓜塞给他,别过头说:我太nainai让我拿给你的。
绝不是她自作主张买的。
他低头打量手中翠绿的西瓜,不解。
壬年一手叉腰:你不会打算一个人独吞吧!
那么大一个。
魏歇掀起眼帘,这才留意到她满头的汗,将铁门拉开了点,先进来吧。
这还差不多。
壬年轻哼一声,勉为其难地走进去。
客厅里,两人一狗盘腿围坐在茶几边,他举着菜刀,将西瓜从中间分成两半,壬年自觉捧走其中一半,左看右看,问他:有勺子吗?
魏歇举着菜刀的手僵在半空,视线在她手中脸盆大的半个西瓜上定住几秒,默默起身走去厨房,出来时手里拿着把不锈钢勺子。
壬年接过来,用力往西瓜最中央一插,挖走最红最甜的部分吃到嘴里,满意地点点头。
够冰够甜,不枉她放在冰水里泡了会儿才拿过来。
魏歇在原先的位置坐下,继续切自己的那半个,拿了一块放在大黄面前,后者伸狗头嗅了嗅,狗尾巴摇摇欢快地开吃。
狗也吃西瓜?
嗯。
她含着勺子,算是见识了。
要给太nainai拿一块过去吗?
不用了,她不能吃,容易拉肚子。
偏偏又喜欢吃,否则她也不至于抱着西瓜偷跑到他这里来。
怎么样?甜吧?
见他咬了口,壬年询问。
还不错。
他又咬了口。
那当然,我家的西瓜都是我负责挑的。
嗯。
他轻轻附和了句,专注地吃起手中的西瓜,不再开口。
壬年也非健谈的人,吃起自己的瓜,注意力落到动静最响的大黄身上,许是看习惯了,竟然觉得它有点可爱,尤其是狗尾巴,毛茸茸地卷成一团。
她扬了扬下巴,问:喂,它是什么狗?
中等个子,毛发亮得发光。
柴犬吗,还是秋田?
不是。
他扔掉瓜皮,揭晓答案:土狗。
好吧。
聊狗聊不下去,壬年决定闭嘴了。
冰箱里还有一把青菜。
闷葫芦忽然出声,壬年愣了下,点头:嗯,知道。
她打开看过。
说到菜,她想到今早,轻咳一声,支支吾吾地问:你今天怎么没去工地?
轮休。
哦,我也是。
嗯。
他边摸狗头,低低应了句。
壬年别过头,视线从他的手指离开,捏紧手中的勺子,深吸了口气,说:我今早去县城参加同学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