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言更踟躇了，这种双方对峙的坐法，一般只会发生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但他还是乖乖在薛瑾的对面坐好了。
“顾哲言。”
听见薛瑾喊自己的全名，顾哲言全身一震，像被抓住了尾巴的猫，“怎，怎么了吗？”，他结结巴巴问薛瑾。
“你真的得了Jing神分裂吗？”
顾哲言僵住不敢说话，他的脑海里在考虑说谎和承认之间疯狂横跳，“我……”
“其实你是不是患了双重人格？”
这一瞬间，顾哲言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因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声音，他吞了吞口水，紧接着他听到了自己发颤的声音：“……是。”——他又说谎了。
薛瑾听到这个答案，叹了一口气，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顾哲言总喜欢说“不要喜欢他”、“离他远一点”之类的话了，原来是因为他把自己和自己的第二人格当成了两个人。
“你为什么要和我撒谎？”薛瑾看着顾哲言的眼睛问他。
顾哲言动了动嘴唇，半真半假缓缓开口回答他：“……我怕你因为我的病和我离婚。”
“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和你离婚呢？”薛瑾不等他回答就又问他：“那你怎么不怕我因为你Jing神分裂和你离婚？”
“……Jing神分裂没有那么严重。”
薛瑾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但想到顾哲言现在还是个病人，只好硬生生忍住了，“以后每个星期我都陪你去看医生，我要求和你的医生谈话。”
顾哲言点头说好，第一反应居然是：自己要怎样才能让赵医生说谎。
第十八章（二更）
39
宋哲言通过尼斯科学实验室计算尼修斯-r03反常慧尾出现的规律，自以为自己获得了十足的自主权。可他还是没想到，自己睁开眼会发现薛瑾在带自己看心理治疗师。
“……顾先生，我还是建议做个心理引导看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赵医生还在接着说话。
宋哲言：……
赵医生学过面部微表情，虽然很轻微，但他还是捕捉到了宋哲言面上一瞬间的不对劲，“怎么了吗？顾先生。”
宋哲言怕被看出问题有点紧张，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地回答他：“没什么，医生，我的Jing神分裂好些了吗？”
赵医生沉默着打量了一会儿宋哲言，在令人窒息的安静中，还是薛瑾戳戳宋哲言的手提醒他：“阿言，我们在说的你的多重人格呢。”
赵医生本来不觉得顾哲言有多重人格，但这个时候他反倒不确定起来了，他试探着开口说：“你好，顾先生……或者说，顾先生的第二人格？”
宋哲言在瞬间为自己考虑了利弊，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医生，你好，我姓宋，宋哲言。”
薛瑾被这变故吓的手都松了，又被宋哲言拉回去，他微笑地看着薛瑾，问他：“怎么了，瑾瑾。”
赵医生拉过旁边的本子，询问他：“那么，宋先生，我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宋哲言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想被医生当做Jing神病患问问题，他做出十足抗拒的样子，“医生，我和我的主人格相处的很愉快，也不想接受治疗，我可以先离开了吗？”
薛瑾拉住他，“阿言，不能讳疾讳医的。看好了我们就回家，好吗？”
这个宋哲言和顾哲言实在是相似，如果宋哲言不主动说，薛瑾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换了一个。他潜意识觉得宋哲言就是顾哲言，于是也用对待顾哲言的方式对待他。
宋哲言可以不理会医生，但是不能不理会薛瑾。他向赵医生露出一个假笑，“好吧，医生你想问什么？”
赵医生知道双重人格患者的独立人格都有自己独特的设定，首先问的只是一些最基础的问题：性别、国籍、出生日期等。
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个宋哲言除了名字和顾哲言不同，其他地方几乎完全一致。
双重人格患者之所以会出现第二人格一般是主人格心理创伤后为自己设置的特殊保护或庇佑，可是这个仅仅与顾哲言本人名字有一字之差的宋哲彦是顾哲言内心哪一面的体现呢？
等赵医生要问一些更深入的问题时，宋哲彦不准备回答了，因为他觉得再说要露馅了。他转过头对薛瑾说：“瑾瑾，你知道顾哲言要杀了我吗？”
薛瑾被他的说辞吓住，“你在说什么呢。”
赵医生大概知道宋哲彦的意思，“宋先生，我们更愿意把这种行为称之为人格间的融合。你和顾先生融合之后会获得更完整的自己的。”
宋哲彦皮笑rou不笑。融合个屁，他和顾哲言根本就是两个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之间怎么融合？
他一把拉起薛瑾，“瑾瑾，我们下次再来吧，我现在有点不舒服。”顾哲言愿意看Jing神科就让他看去吧，他反正不想看。他又转头对赵医生露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那么，医生，下次再见。”
赵医生见宋哲言拒绝治疗，也没有办法，而且他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