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的谎话、善意的谎言,他从来都不屑说,冷言冷语捅着直刀子才是夏星言的风格。所以他自然不会拿自己曾经的伤疤来编谎话欺骗洛柠。
夏星言似乎没懂他的意思,继续低声说道:“为什么不看着我?”
洛柠从他的掌控里抽回自己的手,皱着眉看他:“那你要我怎样,听完你的故事就马上原谅你吗,还是放下一切和你重归于好?”
夏星言轻轻皱了下眉,下意识地开口反驳:“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你是很苦,我也很想为你流眼泪啊。”洛柠抿了抿唇,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流动着些微光泽,看得出他忍得很难,“可是我也很辛苦,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对我冷言冷语的每一天,我也都很辛苦啊。”
“你说我是对你最重要的人,你说你也爱我,可是伤我最深的人,偏偏就是你啊。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深爱,那我宁愿不要。”
洛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稳的语调:“我以前害怕被你拒绝,还和你说过‘我心脏不好,如果你要拒绝我,可不可以温柔一点’的话,可你呢,你有对我温柔过吗?夏星言,你到底明不明白啊,想要一个人对你好,你也要还给他足够的爱才对。”
“毕竟像我以前那样的大傻瓜,这世上也没几个了。”洛柠望着夏星言沉默的眼睛,望着他微微拧着的眉头,他明白夏星言不懂,但他就是觉得畅快。
“我真的要睡了。”洛柠卷了卷被子,平淡的下了逐客令,“你不会忘了吧,我现在还是个病人,你能不能让我安稳的多活两天啊?”
夏星言忽然拥住了洛柠的身体,咽喉抵着他的后颈,音节滑过喉结落下一阵轻微的颤。
“对不起。”
“柠柠,”夏星言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洛柠只是疲倦的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卷着被单,声线一如往常的清冷:“够了,我不想听了。”
-
夏星言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难免腰酸背痛,但他善于隐藏,便也什么也没说。
洛柠还要留院观察几天,可他却必须离开了。夏星言又拨了个助理和两个保镖过来。
住院期间,洛潇和安歌来过两次,带了些洛柠爱吃的东西。在门口和夏星言安排的保镖拉扯了许久才进来,还是因为洛柠发了火。
洛潇上下左右把洛柠看了一整圈,确定人没有变瘦,身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伤痕之后才生生忍住了咒骂夏星言的冲动。
洛柠拿着汤匙小心翼翼的兜着小馄饨吃,轻轻地朝汤汁吹着气,很是怕烫的模样。
“哥,你们什么时候去爸爸那边?”
洛潇想了想,说:“不着急,至少得等你的换心手术成功。”
洛柠慢慢咽下嘴里的小馄饨,乖乖的哦了一声,说:“那可有的等了好不好,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其实医生也有说,只要病情不再恶化下去,也能慢慢变好的。不一定非要换颗心脏吧。”
“好好的,好好的。”洛潇忽然生气的提高了音量,“你待在他身边能好吗?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心脏病复发?”
安歌皱了下眉,拿手肘撞了下洛潇的肩膀,“你那么大声干嘛,别吓着柠柠。”
洛柠倒是没什么负担,仍在不停口的吃着喜欢的小点心。琥珀色的漂亮眼睛转了转,又开口问:“安阿姨不是退休了吗,你俩现在就陪着安阿姨在家吗?”
“哪能啊,你哥他公司的事还没完呢。我的话,医院那边也还在轮轴转。”安歌贴心的给他打开了面前的点心碗,“我妈她可闲不住在家,已经定了计划,准备和她的姐妹团把国内以前想去没能去的知名景点都去一趟。”
洛柠轻轻地啊了一声,然后笑着说:“那很好啊。她好洒脱。”
安歌眨了下眼睛,又看了眼洛潇缓和下来的脸色,转脸望着洛柠,语气温柔的问:“那你和夏星言呢,还好吗?他没有再惹你生气了吧。”
洛柠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脸上浮着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我和他啊,就那样呗。”
洛潇闻言皱了下眉,复又慢慢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下弟弟的脑袋,把洛柠原本柔顺蓬松的深亚麻色短发弄得乱糟糟的。
“我还是放心不下,如果以后我们都不在国内了,你和夏星言之间的事又没解决,万一……”洛潇紧紧皱了下眉,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措辞不对,又清了清嗓子,“反正我怕他对你不好。再说你们俩这证领的也就是赶鸭子上架罢了,实在不行起诉他离婚算了。”
“哥,”洛柠又咽下一个多汁可口的薄皮小笼包,拿手撑了下脸颊,唇角揉出一个笑容,语气轻缓,“你担心我会做傻事?”
洛潇似乎是想说些比较黏糊感人的话,但又隐隐觉得尴尬,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你之前在电话里和我说什么我们平安了你才能安心的去做你想做的事。吓我一跳好不好。”
“我哪有那么脆弱。”洛柠忽然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