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儿现在就让您省心,不用您管!”原本已经软化很多周承玉因为这句话再次闹了起来,扭头就跑了。
其实她跑出来听到陈嫔的带着哭腔的喊声就隐有后悔,她知道自己的话让陈嫔伤心难过了,可是同样的,她一想起陈嫔说的那些话也觉得委屈。
她无处可去,更不可能也不想将这种情况闹到皇帝面前,最后摆在她面前的竟然只有两条选择:要么回空荡荡的凤仪宫,要么去东宫找四哥。
周承玉自然是选择了后者,随后的事情周承弋便都知道了。
“那怎么坐在外面不进去?”周承弋问道。
周承玉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垂着脑袋低声道,“我在反省……”
周承弋看她这似乎有些心虚又有些不服气,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忍着笑捏了捏她的丫髻,“反省出了什么名堂没有?”
周承玉抿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没忍住问道,“四哥,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子,就真的连想都不可以。”
周承弋的动作顿了顿,对上周承玉那双被泪水洗刷过后明亮而又倔强的眸子,捏了捏她的脸蛋,坚决否认道,“当然不是。”
“那为什么娘亲会说那些话?”周承玉不依不饶,非要求得一个答案。
周承弋沉yin了片刻,转头和她一起坐在廊下,问道,“你知道你阿彦哥哥去哪里了吗?”
“知道,沙蛮,那是占据了北方极大一片土地得国家,他们十分厉害,手中也有火炮。”周承玉对这些知识对答如流。
“对,没错,沙蛮。那你知道,这个国家得统治者是女皇吗?”周承弋扭头看着周承玉,还笑了一声道,“而且女皇孕育了三个女儿。”
周承玉眼睛一亮,意识到什么,“沙蛮的储君?”
“是长公主阿芙罗拉。”周承弋用着随意的口吻说着沙蛮女皇的登基史,以及那位十几岁便成为宫廷军骑士团团长的马上公主阿芙罗拉。
许多年后的史书上,周承玉回忆此事,曾对史官说道,“朕这一生要感谢两个人,一个周承弋一个钟离越。四哥让朕登上皇位,元帅让朕坐稳皇位,此二人缺一,萧国都不会有女皇周承玉,而只有十五嫁人的绿妩公主。”
“安昌盛世,朕为安昌,四哥与元帅当为盛世矣。”
由此可见今日的这场谈话在她心中刻下的烙印。
周承玉不想这事被皇帝知晓,然而皇宫中遍布羽林卫,尽是皇帝的鹰犬,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呢。
不过他终究没有用这事为难陈嫔,只写了一封信叫人送去璋台山,不日那位从宫妃到皇后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闵后终于回宫,周承玉生辰宴的Cao办被她接手过去。
闵后心细如发,大抵是意识到什么,特意来找过周承弋,问东宫可不可以借来摆宴席。
周承弋瞬间便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了,眼里若有所思的笑容一闪而过,点头答应道,“只要娘娘有正当理由,我这里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便多谢殿下了。”闵后也舒了一口气,同时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可以说看着长大的孩子,怀念的感慨道,“你与你母后很像,都是这般无欲无求。”
周承弋眉梢一扬,摇头否认,“只我之所欲不在宫中。”
“都说外甥似舅,果不其然也。”闵后显然也想到了钟离越,脸上的笑容更真实了许多,“你们钟离家,都是义士,是圣人。”
“我非圣人,我倒觉得娘娘才是圣人。”周承弋如是道。
闵后也摇了摇头,望着凤仪宫的方向,意味深长的开口,“若真是无欲无求不嫉不妒,又何必璋台山上日日焚香念经拜佛,片刻都不敢耽搁。不过是清楚心中存有妄念不甘,羞愧的困于山中以求一朝解脱罢了。”
周承弋神色若有所思。
周承玉的生辰宴摆在东宫,那当真是盛大,百官携家眷皆入内,礼单厚的积累成一沓,连唱礼的太监都轮班了,更别说皇帝的赏赐了,与皇子规格等同。
知道真相的房丞相、沈太师两人立刻明白皇帝这番行为暗中的寓意,而不知道的也心惊于皇帝对于绿妩公主的宠爱。
“到底是唯一的公主。”他们大多是如此想的。
六月看似和乐融融,暗处却涌现诡谲Yin谋。
沙蛮皇宫内,房观彦神色不太好看的望着将驿站包围的宫廷军,便见之前还友好不已的阿芙罗拉着一身盔甲而来,叫身后的人将五花大绑的俞骁丢过来。
房观彦立刻便知道自己叫人偷偷送信出去的计划泡汤了,面上装作不知佯怒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是打算彻底撕破脸与我萧国为敌?”
阿芙罗拉公主这回开口是用的中原话,“撕不撕破脸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是负责执行命令之人,你也不必如此戒备,我已经吩咐他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只是劳烦你们在这里多呆些时日了。”
“你们是我们与萧国修复关系的基石。”她如此道。
房观彦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