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后准备尝一口,再送入嘴时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送入了嘴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回不像上回,味道竟真的如同卖相一样好。
可他还是叹了口气,尝了一口就放下,然后转身进了屋。
……
北戎的风雪仿佛一刮就永远不会停,广袤无际的雪地上伫立着黑色的王城,仿佛安静的巨兽潜伏在寂静之中。
“王上在里面吗?”
门口有大臣准备面议,于是问守在门口的小兵。
“在里面……只是王上似乎心情不太好。”
当时王上一登基,便宣布要和大殷和睦相处,永世不再战,虽然当时朝中大臣大多都持反对意见,可是他还是力排众议,将那些不满声给压了下去。
可是不知从何开始,他们的王上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整个人意志消沉,如同行尸走rou,并宣布要和大殷死战到底,不死不休。
如此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态度,让众人都摸不准头脑。
他们也都不知道王上态度转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大臣走了进去,殿内有几根擎天大柱,显得有些空旷,更是静得可怕。
台阶走上几步后最上方便坐着一道人影,高高坐在王座之上。
他的眉眼俊朗英挺,他的发色极黑,是在北戎族内少有的纯正黑色,几绺小辫自然垂在肩上,额前带着银白护额,脚下踩着狼毛垫,一只手撑着下颔,似是在闭目养神。
即使他闭着眼,但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人的眼一旦睁开,那双眼会是他最尊贵身份的象征。
“王上。”
听到下方有人呼喊自己,重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那双漂亮的冰冷眼眸一瞬不瞬注视着他。
“什么事?”
“大军已经集齐了,不过这几日北地气温严寒,实在不是动身的好时机,等到天气一回暖,王上一声令下,我北戎大军便会直下南地,让大殷人血债血偿。”
“还要多久?”
“至多十来天。”
重苍闭上了眼,冷冷地嗯了一声。
大臣瞥了一眼他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可是……王上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之前不是说永世不会和大殷为敌吗?”
重苍睁开眼视线落在他的身上,面无表情道:“因为现在不是他的大殷。”
“…….”
“你退下吧。”
“是。”
等人走后,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重苍垂下眼,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衣襟下触感温热,那里放着那个人留给自己的唯一东西。
此时屋外月色皎洁,洒落进来衬得他的面色比平时白了几分。
可等他再抬起眼时,神色又恢复了常色,只是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要亲自去找到他,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他都要将他带回北戎。
然后—杀了大殷现在的皇帝。
……
这几日倒春寒已经接近尾声,天气逐渐回暖,殷都也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尤其到了晚上,淮河上停泊了不少画舫,张灯结彩,好不繁华。
其中一艘画舫并没有挂灯,显得低调许多,也没有什么小船停靠,而后有女子上船,只安安静静的停靠在众船之中。
画舫露天的甲板上此时却坐了两道身影,似乎正在对酌。
殷怀搁下酒盏,朝对面的人说道:“我真的喝不了酒。”
殷誉北替他将酒满上,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
“所以这艘船上只有我。”
殷怀:“…….”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殷誉北撑着下巴望着他,漫不经心挑了挑眉:“国师走了你很难过?”
殷怀一怔,那几日自己心情确实有些不好,没想到他会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但自己不单单是因为那个原因,可又不能对殷誉北细说,于是只含糊道:“是有些不习惯吧。”
“哦?”殷怀凉凉道:“提起这个我竟不知国师厨艺如此之好,一会做鱼一会做糕点。”
果然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殷誉北的眼睛,殷怀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殷誉北勾了勾唇,“那天你我之前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怎么说得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殷怀木着脸,站起身摇头说:“记不得了。”
殷誉北也站了起来,朝他缓步走进。
殷怀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他回头望了一眼河水,才停下脚步。
殷誉北在他面前站定,两人距离近到甚至可以看到彼此轻颤的眼睫。
只见他伸手把玩着他的发丝,语气似漫不经心,却又带着气定神闲的意味。
“……阿怀,我从前就说了你不擅长说谎。”
殷怀咽了咽口水,“……你究竟想说什么?”
殷誉北朝他微微一笑,“你明明早已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