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心理狠狠转了身,一股直击人心的强烈森林气息如排排大山顷刻压下,我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听到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大风以及衣衫被风吹得激荡翻飞的动响。
抑制不住好奇,我又艰难地睁开了眸子,夹带着烈风而来的无尽黑暗里,幽幽暗红之光忽然亮起,如同火一般点燃了两点,那是一双诡异的眼眸!
六界之中的一切倒映在那双眼眸之中,都泛不起丝毫光彩,只有诡异的黑色。
一瞬间,肩上的胎记更加灼痛,感应到了什么对它的召唤,在体内沸腾起来,流过全身每一处经脉,如沸水不断翻滚咆哮,苍白的脸转眼之间更无一点血丝可寻。虚汗涔涔,脚步轻浮,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我惊骇的发现,不管我离他有多远,对方的那双诡异的眼眸一直都是近在咫尺,分毫远离过我。
“你,你到底是谁?”我大吼着,尽管每吼一个字都会牵动全身的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身体里?”
像是听见这世间最可笑最荒唐的话,那诡异之眼的尾角拉的细长,露出森冷讥笑:“你难道忘了?啊哈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
“什么?”我盯着那诡异之眼,它是我,我是它?“怎么可能?”我好笑地摆摆手否决,结果因这一激动动作,又加重了我身体上的灼灼之痛。
我若不是爹爹洛文琛亲女,也是我母妃上官月昭十月怀胎生下的凡胎肉骨的东月公主。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我,怎会是眼前这散着漫天邪恶气息的怪东西?
我不信,不信自己是个满身带着丑陋气息的怪物。
“你的确是你母妃十月怀胎生下的凡胎肉骨,可你也是本尊。”他像能读到我的心思,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接着又幽幽道出一句:“你不信也得信,难道......你从未想过你肩上的那块胎记......很特别么?特别的邪恶,特别的诡异,特别的嗜血......”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不要说了!......”我失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我惶恐,不安,焦躁着。他真的能读懂我的心思,真的知道我在担忧什么害怕什么,此刻我就像是裸露在他面前的一个跳梁小丑,任他讥笑,任他打击,任他肆无忌惮地窥探我,而我自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再告诉你,你的那块胎记形状,名曰一石彼岸,是证明你身份的胎记......”他毫无顾忌地肆意地尽情地说着,说着说着便开始了那永无止尽在黑暗里的狂羁冷笑.......
一波又一波的笑声,如潮水般向我簇拥而来,然后淹没。我在这无边无尽的寒水之中,越陷越深,越落越远。
时间渐渐停止了。
周围渐渐失了声。
寒水轻轻一个荡漾,将我吐出来的泡泡一个一个地旋转向上,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破碎,再消失。周围变的很安静,好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我伸手摸到自己的胸口处,连象征着自己是否是个活人的脉搏跳动声也没了。
有什么声音自远处飘来。
我调整了一下下落的姿势,侧耳想听个清楚,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细小的水纹,从上往下扩散,身子微微一动,薄薄的纱裙在水中浮起,遮住了我向上看去的视线。
我略微一愣,自己记得今早穿的是件极朴素的白色纱裙,怎么现在飘起的纱裙竟然是桃花粉色的?失神之际,纱裙一角拂开,一方白角替它而来,紧接着我的腰身处搭上了一只手,然后我觉得自个儿迅速逆流而上。
啪,水花四溅,我的头破水而出,清新好闻的空气扑鼻而来,我张嘴刚吸了一口气,嘴角处就被风吹来什么东西贴住了。我低下目光一看,竟然是一片娇艳红嫩的桃花瓣。
此时身子腾水而起,被人抱着飞向了岸边。十里桃花,灼灼芳华,数不尽的桃花瓣在空中漫天飞舞,为湛蓝天空划上一抹清雅的红晕。我想起什么来,猛的偏头再抬头,又给愣住了。
深色玄青衣袖拂面而过,男子完美的无可挑剔的脸面映入眼帘,缚在眼眸之处的白绫在微风下轻轻浮动着。他抿着的双唇立即浮出一丝浅浅笑容,那一笑,映着身后十里的灼灼桃花。
梦里总是看不清摸不到的男子此刻赫然出现在我面前,而我莫名化身成了那梦中的女子,他对我笑道:“仙子,你没事吧?”我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想必这是他和她初次见面的场景吧。
我在心里组织了一会儿言语,良久才低低回道:“我、我,我没......没事,多谢公子相救。”我羞红着一张脸侧目望他,除了缚着白绫的双眼之外,他的眼睛,鼻子,嘴唇,下巴以及修长的身形都像极了慕华,只是温润的声音里少了慕华对我一贯的温柔,多了一分疏远淡漠和些许的陌生。
在缥缈幻境之中也会把其他男子当成慕华,我看自己真是走火入魔了。
白净无尘的白绫上,如红霞漫天铺展,一寸一寸沁出鲜艳的红色血滴,有一滴落在了脸庞上,我惊诧的摸了摸,又伸手去摸那突然出现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