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咋不理我?”
大巧把身子又翻了过去,把个脊梁给了吉庆:“不敢理呢,怕你累着。”
吉庆讪笑着,悉悉索索地脱鞋上了炕,窝了身子倚在了大巧身边儿,一把揽过大巧儿腰,另一只手却插进了大巧儿的颈下,要把大巧儿抱进怀里。大巧儿猛地坐了起来,拿了枕头调头却躺在了另一边,把个吉庆竟凉在了炕头儿,嘴里不耐烦地轰着:“赶紧回家吧,得了便宜还赖着不走了。”
说完扯了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吉庆一时愣在了那里,不知道为啥大巧儿跟吃了枪药似的跟他吊了脸子,就觉得一股火儿腾地冒了上来,望了望大巧儿再没吭一声儿,气哼哼地下了地,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守在堂屋里的巧姨,见吉庆风风火火的闯出来,不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吉庆,吉庆却理也没理,梗着个脑袋一溜烟的竟出了门。巧姨心里嘀咕着,忙进屋去喊大巧儿,却见大巧儿兀自蒙了脑袋躺在那里,紧着问吉庆咋就跑了?问了几声儿,大巧儿却吭也不吭,再想问,却发现大巧儿抽抽嗒嗒地竟似是哭了的模样儿。巧姨立时便慌了神儿,忙上了炕爬过去扳了大巧儿惶惶地问:“这是咋了这是咋了?你俩打架了?”
大巧儿泪汪汪地瞥了娘一眼,却没答话,扽了被子把个身子彻头彻尾的捂了进去,望的巧姨更是心焦。
“跟娘说啊,咋啦?”
大巧仍是不言不语,身子却抽搭地更是厉害,没一会儿,竟“呜呜”地哭出了声儿。巧姨一时的心乱如麻,一把掀开了大巧儿的被,见大巧儿一张俏脸已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可怜,忙捏了袖子跌跌地去擦,嘴里念叨着:“闺女诶,瞅你哭的,跟娘说啊娘帮你去骂那个兔崽子!”
大巧越哭越是委屈,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却甩着头躲闪着巧姨。巧姨只好一下一下地在大巧头发上摩挲,大概也能猜出自个的闺女为啥这么委屈,一时间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是叹了口气默不作声。容得大巧儿哭了一会儿,巧姨还是问了到底她和吉庆是怎么回事?
大巧儿哭上了一会儿,心里痛快了许多,几天来的烦闷慢慢的也一扫而净,见娘那么关切的样子,到有一点不好意思,抹了抹哭红的双眼说:“也没啥,就是心里觉得憋屈,人家给你们看了半天的门还没说什么,他倒急了,咋了?还欠他啥了?”
一番话说得巧姨尴尴尬尬,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讪讪的笑了笑,有话却也觉得说不出口。
大巧儿心思灵巧,看了巧姨的脸色知道自己说秃噜了嘴,忙一把拢住了巧姨的胳膊,头靠在巧姨肩膀上:“不是说你呢娘,就是觉得那狗东西忒可恶,不给他甩个脸子,还以为咱娘俩儿好欺负呢。”
说完,嘿嘿的笑了笑,笑得巧姨心里又是酸又是喜的,顺手在大巧而脸上拧了一把:“对,就这样,要不他还来劲了呢。赶明儿娘看见了也得说说他,往后不许对咱们大巧儿使性子!”
大巧儿嘻嘻一笑,手却飞快地捏了巧姨nai子一把:“娘舍得?”
“这个疯闺女!”
巧姨被大巧捏得一激灵,掩饰了羞臊作势要打大巧儿,大巧儿闪身便躲,一时间,娘俩儿个嬉笑着追成了一团,刚刚那些不快,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第24章
这段时间的吉庆,惬意欢快,像下运河的水打着旋翻着浪跳跃着流向远方。
那天巧姨又找了他,说了大巧的事儿。吉庆这才意识到女孩子的小性儿,想想大巧儿那委委屈屈的俏脸,不由得便有些懊悔,找了个时候便过去哄了大巧儿。
大巧儿本也不是那种心眼窄成针鼻儿的闺女,见吉庆实心眼地来赔不是,便也烟消云散,更用了心思把个吉庆伺候得晕晕乎乎,那感觉倒和巧姨大脚的滋味儿有了不同,吉庆不免更是沾沾自喜。
大脚这里自不必说,娘两个白日里和往常一样娘亲子孝,到夜里却钻了一个被窝,鬼哭狼嚎地折腾到大半夜。大脚慢慢地更是松了心,炕上那点事儿越发的从容欢畅,当初隐在心里的那一点儿负担,早就被一阵紧似一阵的快活弄得没了踪影。倒像个刚结婚的新媳妇儿,头脚吉庆出了门,后脚大脚便开始心痒,一门心思地盼了日头赶紧地落下,好和吉庆早早地滚上炕。
可惜,好景不长,眼瞅着到了年根儿,长贵回来了。
尽管当初是爹鼓弄着吉庆有了这样的心思,但当爹真地回了家,吉庆却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子事儿,悄悄地和娘说了,大脚也有些别扭,便商量好了这段日子消消停停的。反正过了年,长贵还要走上几天,好日子还长着呢。
然而没过一天,当半夜里吉庆听娘在堂屋里哗哗啦啦地尿尿声,还是忍不住地将门打开,却正迎了大脚也在往这边望着的一双眼。娘俩个像是一对发了春的猫,登时就抱在了一起,撕扯着上了炕。只是,将这种欢会进行的短促一些小心了一些,恐怕让睡在那屋里的长贵知晓。
可是小心了没两天,长贵到底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