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是皮外伤,阿舒勒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可楹酒看见他一张俊脸多了几处乌青,就对姬野非常怨恨了。
阿舒勒靠在车厢壁上,发了好久的呆,才和楹酒说:
姬野就是我那个弟弟。
楹酒大吃一惊,问道:就是你那个亲弟弟?你被抓后接替你的那个,叫什么
她想起来了,阿舒勒确实说过他弟弟叫什么野。
这是他的汉名,自签订盟约后,很多族人都改了汉姓。
楹酒默了一下,说道:这也是为了方便沟通。
阿舒勒笑笑,不说话。
楹酒默默钻到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他和你感情不是很好吗?
虽然阿舒勒提到这个弟弟的次数不多,但是印象中,他应该很信任这个亲弟弟。
以前是,阿舒勒回答道,但我降了巽朝后,他便不再视我为兄长。
诚然阿舒勒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归降,但在他的族人,亲弟眼中,现在和叛徒没什么区别了。
楹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道:就算他是这样想的,也愿意被俘后一死了之,可你的族人都这么想吗?谁不愿意好好活着呢?以死明志固然可贵,但死了什么都没有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阿舒勒一低头,就落入她希冀的眼神中,温柔的笑了:我明白。
旁人都还好,只是小野他心中叹了口气,想起今日弟弟那样冷漠的眼神。
有姬野带人开路,后面的路倒是好走不少,有这一队骑兵护着,所以很快就到了胡人的领地中心。
胡族的王城倒是很繁华,城墙修的气势恢弘,和帝京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格。
这种感觉很奇特,让不怎么出远门的楹酒感觉很新奇,左右她跟来旅游也没什么区别。
陈先月事先被昌禄帝暗示过,也不对楹酒过分客气,按照尊卑以礼相待,完成此行的任务为主。
他们一行人住进了王都的一处府邸,好像是胡人现在的一个王爷府上。
这一任的大王已经被架空削去权力,现在只是个摆设。
姬野差不多是下一任的王了,岑琴说他除了阿舒勒之外,已经没有几个活着的兄弟了。
胡族不像巽朝,重女轻男,也出过两任女王。
楹酒不怎么关心贸易一事,阿舒勒陪着她,给她解释看不懂听不懂的地方,一行人被迎入了王宫。
楹酒能明显感觉道胡人对他们的态度很微妙,客气有礼的,明显是主和党,冷漠甚至带点怨恨的,多数心里是不服气的。
陈先月态度温和,却也有几分傲慢,巽朝国力强横,她不需做小伏低。
老胡王接见了他们,这个曾经也算强大的胡人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浑浊的眼睛落在楹酒边上的阿舒勒时,闪出一点光芒。
楹酒看了眼阿舒勒,他没有一点反应。
老胡王的眼睛落在她伸手,问道:你是什么人?
楹酒没有回答,边上的岑琴朗声答道:这是丹阳王殿下,此次随行共同商议开通贸易一事。
楹酒对老胡王点点头示意。
她很快感觉到姬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脱去盔甲后,他其实很年轻,和阿舒勒有五分像,但比他更加野性。
眉眼冷厉,盯着她看。
老胡王应了声,又看了眼她身边的阿舒勒,不再说话了。
宴席是露天的,草原上的黑夜很凉快,夜风吹过王庭,不知是什么树木的叶子哗哗响。
宴席气氛还是很热闹的,不知为什么,楹酒很讨那些胡族女人的喜欢,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来敬酒。
楹酒这个不会喝酒的简直头大,抿一口放下碗还被她们死死盯着,最后还是阿舒勒替她全部喝掉了。
她满脸通红,对阿舒勒不高兴道:这些不会都是你的旧情人吗?
阿舒勒失笑:怎么会其实她们算是我的姐姐。
楹酒迷惑的看着他,阿舒勒给她擦擦嘴角的酒渍,解释道:她们的母亲,曾经是上一任胡王的妃子,后来嫁给我父亲,有些是我的姑姑,有些则是姐姐。
这关系有点复杂,楹酒模模糊糊极其,他们胡族好像是有父死从子,兄死从弟的惯例
她表情很尴尬,对他这复杂又奇葩的姐姐姑姑们无话可说阿舒勒看她脸红扑扑的,没过一会儿就要往他怀里粘,鉴于这是在外面,他把楹酒扶正摆好,她又倒在自己胳膊上。
笑嘻嘻看着他,嘴里嘟囔着要抱。
阿舒勒嘴角抽抽,小声道:殿下,有人看着你。
楹酒马上正经,板着红扑扑的脸道:谁!
阿舒勒忍不住笑了,见她左顾右盼,正好遇上姬野略显嫌弃的目光,扭过脸对他大声道:他又瞪我!
姬野寒冰一样的脸,出现一丝缝隙。
他就看见那个娇气的不像话的女孩子,戳他兄长,鼓着脸撒娇:他一直凶我,呜呜我又没有得罪他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