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为什么不行。”
向婉蓉:“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沈京冷漠着脸,说:“那您接我上下学,也不行。我不答应。”
始终沉默吃饭不插话二人的沈林生终于开口,“小京,注意你跟蓉姨说话的态度,她是为你好。”
沈京:“沈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你们没有想过我要不要这种好。”
沈林生:“小京。你越来越放肆。”
沈京:“您管我不也越来越严格越来越私人化了吗。”
沈林生放下筷子,面露不快:“我和你蓉姨管你,确实是为了你好,难道我们还管错了?”
沈京难得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说这么犀利的话,连隐忍和伪乖也不想继续下去。
她直接说道:“可我到底不是你们的孩子,我是我自己,我想住校我自己有发言权。”
“你有发言权,我们有否定权。总之你不想你蓉姨送你不想领这份情大可就算了,但住校你就休想。谁知道你在学校里会不会认真学习。”沈林生说完用餐布擦擦嘴角,有些生气拂袖而去。
向婉蓉也放下筷子,看着沈京道:“小京,你不喜欢妈妈?”
沈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开她的问题反问她:“那您喜欢我什么。如果不是我长得乖巧,有培养价值,您还会一心一意扑在我身上吗。您不是为我好,您是为了您自己好。蓉姨,我虽然不是您的孩子,但我也不想当您买入的股票。您把我看做沈家投资理财的产品,将来我未必会让您盈利。”
“小京你在说什么呢。妈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向婉蓉痛心驳斥她,几个怎么可能没有可能出来,她狠狠放下筷子,“真是令我失望。
沈京沉静站起身,对她说:“我们慢慢看吧。”说完就离开了餐桌。
那天晚上向婉蓉伏在沈林生膝盖哭得死去活来,她红肿的眼睛,哭肿的嘴巴,委屈颤抖的心脏,统统都在述说这些年她如何将沈京视如己出,如何善待这个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的小孩,如何细心呵护小京,但是到头来小京都在怪自己多管闲事,在明说自己不怀好意。向婉蓉好委屈啊。
沈林生轻轻抚摸妻子的肩膀:“我知道了。明天我会让她那孩子给你磕头认错,命令她以后必须服从你的管教。如果她不听非要跟我们闹僵,那我想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对她这么好。”
“老公,还是你心疼我。呜呜呜呜。小京太伤我的心了呜呜呜呜呜老公。”
沈京不久之前就已经走到他们书房外面,站在门口听到里面的悉数对话。
她原本是来给向婉蓉道歉的。
适才沈京说完那些话回到房间独自坐在窗户前沉思,与其说是沉默思考,不如说是反思更为恰当。那些安静独处的时间,令她看到窗外楼下花园里悄然绽放的月季,淡雅洁白,沈京心里开始自责不该对向婉蓉说那些伤人的话。
对方或许用心并不单纯,但向婉蓉确实没有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过沈京。不管逢场作戏还是虚与委蛇,沈京也不该当着向婉蓉本人面说那些话。
所以沈京回去自己待了会儿脑袋冷静一点后就主动去书房给沈林生赔礼,再去卧室给向婉蓉道歉。
但是现在沈京反悔了。
既然向婉蓉有诉苦和告状的地方,那就慢慢伪装好了。才不要听你胡说八道。
沈京不屑地轻哼一声,面色冷却转身就走掉。
当然沈京没有及时道歉弥补自己惹到他们两夫妻的后果就是,沈林生罚她面壁抄书。
那么厚的书那么不好写的繁体字,这个年代这样家境的大家长沈林生竟然让沈京狠狠抄写一摞《女德》,要用最标准的正楷体,写不好就不要吃饭了。
至于向婉蓉,她不仅更加限制沈京的人身自由,还限制了她更多的隐私空间。
那段时间沈京过得生不如死。
沈京了无生气坐在车后座,望着Yin暗晦涩的天空发呆。凉风刮过来,凉意令沈京忽然意识到。原来是冬天要到了。
天利寒假放得比较晚。
沈京的寒假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补课形成排满。她也根本没时间去做点自己的事情。连私底下偷偷联系高岩也做不到,她也不能主动去高岩的班级找高岩。学校里人多眼杂,沈京不确定那些不认识的陌生人里有没有隐藏向婉蓉的眼睛。
不过令沈京开心的是,偶尔几次会在学校里碰见高岩。
天气已经那么冷了,他还穿单薄的外套,挺拔的身影,身边的男生跟他开玩笑,他含蓄笑了笑没多说什么。隔着很远的距离高岩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沈京没有暴露内心无比兴奋的心情,她微微弯起嘴角对抬手对高岩挥了挥。
她想起,自己卧室的衣柜最底下还藏着高岩的三件外套。其实很早就有机会还给他,不过沈京有拖延症,她想再等等,没想到这一等就耽搁大半年。沈京是有私心的,只要高岩还有东西落在自己这里,那她以后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理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