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一对恋人正在搂抱,她们经过那儿奇怪地站住了,那红上衣短发圆脸姑娘转身看我这边,和背朝我不动的她说话,她手里还举着那盒酸奶,之后又往前走去,在前面树荫下消失了。
第二天晚上,外面夜风刮来荡去,掠过脸颊凉习习的。黛蓝夜空点缀着满天的星星,高远而寒冷。
酒店霓虹灯牌依旧闪耀,绿光荧荧的海鲜池很是好看。但这酒店在我心中的位置已一落千丈,沿街任何一处地方都比它更有吸引力。
已经心灰意沉,早就不期望什么了。站在阳台上,只为让这静悄悄的寻觅慰藉孤单,好使心绪安宁下来。转脸看见那女人出现了,站在面朝我的门后,工地的竹篱笆遮住了她胸部以下,她如云的鬓发、俏丽的脸庞和一角红衣呈现在灯光中。她目视着前下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还是感到一阵惊慌,转身离开阳台,关纱门时,看到她抬起脸正注视着我。
我从招待所出去,沿着前晚她走过的路往前寻踪。街道中央一盏盏路灯在孤独地闪耀,周围的树荫深黑淡黄。到了前面繁华路口,又原路返回了。看到路上远远过来的女孩们,心中无比渴望其中一个是她,无论相貌无论其它,只要是她就行。我走到那家美容店前,看到前面层层叠叠的阳台被工地灯光和酒店霓虹染得明亮艳丽,她在这儿完全可以看到我。
到家坐在厨房,看到远方大厦顶上霓虹广告染红了夜空,一种脱离现实又被社会抛弃的失落感在心头泛起了。
我找出高中时代买的那些杂志,慢慢地翻阅,想起了一些上学时的趣事。我想到她在哪上的学?追她的人很多吧?我觉得她阅历比我丰富,可她年龄并不大,要比我小好几岁。我最初见到她的时候,她可能刚出校门,那还是去年春天……
几天又过去了。晚上踏着夜色回来,连日来的期待突然消失了,我被一种期冀安宁的念头袭击了,内心隐隐地担忧她今晚会来。
但是到家后,每隔一个时段我就会去一次阳台,回来再等下一次。时间过得很快, 12点在阳台看到一个姑娘走在宾馆那边月台上,像从酒店这边风雨廊过去的。她束着长发,穿件黑色上衣和一条蓝仔裤,右肩挎着一只黑包,推门进入大厅,立即消失了。我想这如果是她,那她应该就在宾馆上班。随即又想到,可能她是从男友那儿回来的,比如那个国字脸男的?我净在瞎猜,但心中却平静如常。我又想起10点钟时,从宾馆出来一个挽发髻穿黑衣和蓝仔裤姑娘,她走到树荫下面消失了。我没看清她的全貌,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第二天晚上,我在招待所门前等了很久,阴沉的路上风很冷,对面工地没有开灯,触目一片黑暗,感觉又像回到了春天。冷风刮得我瑟瑟发抖,街道两头灯光昏暗,一个又一个行人走到眼前才能依稀辨清面目。
我迎到西边路口又徒劳而返,看到宾馆前面一个黑衣女子身影,她有一头波浪型长发,站在几辆汽车边,被大厅灯光映照着,正面朝这边看着。
我远远望着她,看到她不再犹豫,向这边过来了。可我走到路口发现错了,这女的根本不是她,简直一点都不像,她往路北边走去了。宾馆大厅没有她的身影,招待所那边门前灯光已看不见了,雨后潮黑的路面把灯光吸没了。几个从那边过来的女子都不是她。我顾不上眼前又开始飘落的细雨,感到出来是对的,不然我会被她们逼疯了。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夜色,笼罩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回到家里,我又开始怀疑昨晚看到的是不是她了。但还是决定明晚、后晚还这样等下去。
气温回暖了一些,街上雨水已经褪去,但天空始终阴沉沉的。在人潮如织的书店和商场里,我不知不觉度过了一下午。
晚上对面工地大楼黑灯瞎火,招待所门前的荧光灯箱亮着,沿街梧桐树荫稀了,酒店的霓虹灯光映着空寥的路面。我站在灯光中向路两头张望,就像在那个春雨之夜一样,这种焦急的等待,又让我体会了她当初的辛苦。在那边宾馆大厅服务台后面,一个束长发黑衣女子正远远地望着我,玻璃墙上灯光很亮,但我无法辨清是不是她,在她的注视中感到一种温情和笑意。我往那边走去,大厅里面一群客人挡住了我的视线。
回来在阳台上,看到一对男女从路口过来,男的穿身黑色西装,女的穿件黑上衣和一条红色长裤,他们沿着下面平台走,到招待所门前走了出来,那女子束着长发,背影有些像她,她甩开那个男的,拉了一下挎在右肩的黑包,头往后一扬,接着又被男的搂住,他们穿过马路向西去了。我怔怔地望着她消失的地方,痛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等在下面,否则一切不就结束了吗。我默默地低会头,刚才的一幕还在眼前飞闪,我挥不去汹涌而来的痛楚,飞快地奔下楼去,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
我追到西边路口,又打辆车让司机向南拐,宽阔的大街两边行人很少,司机也帮着我找,车开得很慢,街头阑珊灯火衬着一条条灰影,司机指着路上几对情侣身影小心地问我,我黯然摇头,知道这是在徒劳。司机说:“如果是步行,两个人的话,应该就在这里。”
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