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源一进屋,老李就端起一杯酒跟他说:“源儿,来一杯吧!”
张哲源推辞:“不了,不了。”
老于也劝着说:“天冷,喝点儿暖和。”
盛情难却,张哲源恭敬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谢了两人的好意便上床休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于已经回去休息了,老李也睡去了,还打起了响鼾。张哲源躺在床上忧心悄悄,难以入睡。他琢磨着晚上的事始终似欠妥当,怎么糊里糊涂把一场约会给弄丢了,岂不是失信与人?此刻,他突然想去王若华门前,隔着门窗对她说:“若华,今天晚上我来找过你,但是你却出去了;对不起,那明天吧!”可是他也只是想象,况且人在被窝里已经懒得动弹了。
第二天,在中都成公司前张哲源碰到了王若华,把王若华挡在了路中央。“若华,昨天去找你,你却出去了,那今天有空吗?”他仍抱着希望看着王若华说。
而王若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没空。”随后撞开他的肩膀就走,直撞得他方寸大乱,头脑发热。
张哲源紧走几步追上王若华,看似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样子。“既然没有空我想把那句话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不会有遗憾。”他突然变得语无lun次了。本来他想说:“既然没有空,我想把那句话说出来,我不想让那句话成为我的遗。”可是在情急之下就有些口不择言了,而且话中的意思和味道也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有男朋友了。”
王若华突然撅起嘴,看得出也很难过,只是语气缓和了很多。
“我知道。”
张哲源也不否认,可是心里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他深深地看着王若华的眼睛,然后悲伤地说:“我爱你,我喜欢你!”说完,他闭上眼睛调头就走,差点与刚下班车的孙平岁撞个满怀。他匆忙叫了声孙师傅,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走开了。
张哲源穿过曲阳三建生活区,从坑坑洼洼的荒地中一路走到前沙峪村村西。他不愿相信这个“现实”是真的,直感到伤心和难过。但是他对自己说过:“只要努力过就不后悔,勇敢地面对一切。”这是他惟一安慰自己的方式,也是欺骗自己的一种方式。
张哲源很坚强,并没有掉下眼泪,只是一时失意胡乱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前沙峪村西——罗马湖畔。只见湖畔上垂柳成排,败叶满地,倒映在清冷的湖水中。一阵冷风吹过,湖面上泛起了粼粼碧波,水中的世界就变得模糊了。再往远处看,湖心竟有几只野鸭在戏水,点缀着冬日的残景。
“啊……”
张哲源突然发疯似的大叫一声,好像要宣泄出心中所有的悲痛。紧接着又是两声,声声撕心裂肺,响遏行云。
湖心的野鸭受惊后振翮飞起,盘旋在空蒙蒙的湖面上久久不肯离去。
“王若华,我会忘记你的,我并没有损失什么。”张哲源对着天空狂吼,说着一些年少无知的话,“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灵感,我感谢上天,感谢你。没有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吼叫过后,张哲源心里坦然了许多,只是还没有从幸福的感觉中走出来,怎么能让他相信这个“现实”。长久以来的感情寄托说没就没了,真是让他接受不了。
这时,他拉开夹克拉链,把手伸向微微鼓起的上衣衣兜,原来他兜里装着一副打着蝴蝶结的粉红色手套,手套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粉饰。这副手套原本是他想在约会的时候送给王若华的,谁知第一次约会被拒绝,第二次约会接着泡汤,这天王若华又以最好的“理由”拒绝了他,所以这副手套也就没能送出手。
这是张哲源第一次送人礼物,而且是送给最深爱的人,也是他第一次爱的人。本来他也想制造点浪漫,送些鲜花给王若华,既温馨又显得贴切。由于平时外出少,一般只局限于三杉欣欣家园工程附近——前沙峪村及花园广场,他也没见过哪有花店,哪有花可买。他还天真地想,干脆从中都成公司的花池里拈两朵算了,权当是借花献佛。可是他否决了这个可笑的念头,然而也只是想想。
思来想去,张哲源感觉天冷了,应该送点实质性的东西,于是他想到了手套。在挑选手套的时候,商场里的女孩子还笑他,怎么买女式手套?“我买手套是送人的。”他幸福地对那些女孩子们说,好像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恋爱了,终于等到幸福了。
张哲源看着手套发呆,既然和王若华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以后再看到这副手套也是触景生情,徒增悲伤。于是他随手一扬,将手套丢在风里,可风偏偏又把手套吹了回来,吹到他怀中,好像在乞求主人不要丢弃它。
“或许老天另有安排,这副手套会属于再次爱的人。”
张哲源悲伤地想着,可是下一次爱的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又在多远的未来,那好像都是八慌之外的事情。他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爱上别人,因为在和王若华的感情中,他已经毫无保留地付出了全部。
张哲源围着冷清的湖泊转了一周,等情绪平静后这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