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云帆好奇地看着哲源:“怎么了?”
哲源叹了口气,便谈起大年初二出师不利的事情。“大年初二我满以为赚了个钱,太阳还没落山我就高高兴兴地往回走,谁知道半路上又杀出这么一个醉鬼,骑着电动车把我给撞了,又叫我赔了个钱。”他有些唉声叹气地跟栗云帆说。
栗云帆认真地听着哲源讲大年初二的事,虽然面带微笑,内心似乎对哲源已经充满了怜悯。
哲源愣了一下,又接着说:“醉鬼脚上碰了个大口子,头上也碰了个大疙瘩,我看得都害怕,我还没碰到过这种事呢!在我眼里这个世界还是很干净的,平时在路上车祸我都没见过。”
栗云帆担心地问:“那这个事最后怎么处理的,醉鬼的家人没在?”
哲源一副臊眉耷眼样子:“有几个亲人在,我把醉鬼送到医院花了好几百。”
栗云帆评论说:“那这钱就不应该你出,因为是他撞的你。”
哲源微微叹了口气,勉强笑了一下说:“毕竟这事和咱有关,咱花钱买人家一个受罪呗!”
听哲源如此谈笑风生,栗云帆不由得就笑了:“张子说话真有意思,人家家属没讹你还不错呢!去年我和你冯哥骑电车出去了,一个老太太骑车把俺撞了,摔倒了,非要讹俺一百块钱。”
哲源苦笑了一下:“哪儿呀,开始看这几个家属还挺讲理,我都把医药费拿出来了,人家又算起经济账了,说什么误工费呀这呀那的,最后我又出了一百才了事。真是的,这年头啥人啥事都让我碰上了。”
说到大年初二出师不利的事,哲源的神情就显得疲惫,还是有些唉声叹气的。可是在说这话的时候,他完全是当作一件新鲜事来提,而且始终保持着乐观的态度。只是出了这事,他对自己选择的生活几乎已经失去了热情。
现在,他每天奔波在都市的大街小巷,仅仅是想在邯市生存下去,继续实践自己目标。而他白天奔波一天已经是疲惫不堪,晚上回到出租屋倒头就睡,到第二天又不得不继续为生存打拼、奔波。
“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是多么奇妙,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生活方式,别人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每天醒来就要面对很多的“不得不”,必须面对考验,以前的日子仅仅叫“活着”,而现在叫做“生存”。
“在大街上,其实我们都不用走,大街上的人流就会推着我们走,不走都不行,想停下都不行。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来不及细想,没有决断。其实我们必须得细想,必须得决断,只是因为我们还有时间,我们还有机会,所以我们必须去走。就这样懵懵懂懂的被人流推着往前走,不过我庆幸我还有理想、有时间、有惰性、有生命,我自己还没有被这人流推走,我得自己去走,不走不行。”
这篇文章是哲源在**好友的日志里看到的,语言朴实而真挚,犹如生活中的一面镜子,倒映着整个城市的轮廓。读过一遍后,他仿佛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影子,平淡而又碌碌无为。
第54章 微笑后的放纵
美胜百货门市正月初八正式开门营业,新老客户纷至沓来,云集一堂。哲源也厕身其间,是后起之秀,成为每个人观注的对象。每个人都带着笑脸,彼此寒暄,互道新年好。
老客户取完货,一个个相继离去,最后剩下哲源和冯栗夫妇在聊天。
哲源突然认真地问:“冯哥,你早上打电话说要用车,拉什么呢?”
冯赋林凝眉思索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观察哲源的表情,然后才犹豫着说:“去年年底,我从南环路花卉市场买了一盆花,有几片花叶黄了,我去给他换一下,骑我三轮车又怕跑不回来。”
哲源爽朗地笑了:“走,去吧,我中午有时间。”
冯赋林很好奇:“你中午不送货了?我的意思是你哪一天有空,咱抽时间去。”
哲源依然微笑着:“冯哥和我客气什么,什么时候用车直接说。再说了,中午一般我都不送货。”
冯赋林更好奇了:“你怎么中午不送?”
哲源沉yin了一下,并解说:“像中午吧,这烟酒门市和别的商店还没怎么营业呢,没进帐谁愿意出帐啊!就是去人家门市上要帐,都还知道赶个下午去呢!”
冯赋林哈哈大笑,直夸他聪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摸索到了送货的门道,只是劝他还是勤快点好,因为早起的鸟儿才会有虫吃。
栗云帆也笑了笑,在一旁好奇地说:“你光中午送,那你这几天送的也不少啊,比老刘、老锁、小白平时送的都多。”
哲源还是笑呵呵地:“我送货都带着礼品呢!不论客户要多少货,只要要货我就送礼。”
栗云帆问:“你都送什么礼品?”
哲源边想边说:“像洗衣粉、水杯、手机万能充。我对客户说,只要要货多,月底还可能送一个电饭锅。”
栗云帆舌挢不下,对他的送货的方式感到匪夷所思。
冯赋林说:“你光送礼了,那你这一天还赚多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