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毕竟是柳如弈的师妹,明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柳如弈在圣道宫中成为众矢之的。
......
妖巢爆发了四个月终于结束了,柳如弈从冥海归来,返回圣道宫时,最想见到的人就是明茴。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对明茴的爱到底有多炙热浓烈,以至于他一刻都不愿与她分开。
回到圣道宫时,他压着心底的思念,依着程序先去拜见了师父碎月散人,奇怪的是,小师妹并不在,似乎又犯了什么错被关了禁闭,而路过的同门,见到他时,也并未像从前那样,恭敬行礼,反倒一个个能躲多远就躲得多远,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走入碎月散人的宫殿,他跪于地上,向上首座的白发老人叩首行礼,老人却久久地没有开口,不知是在想什么。
许久之后,老人才终于道:“你且去闭关吧。”
柳如弈愣了一下,垂眸道:“师父,我想先去陪明茴。”
闭关动辄便是两三年,但明茴怀了他们的孩子,几个月后便生了,女子生育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他要陪着她,守着她,只有等明茴顺利地将孩子生下来,他才能真正安心地去闭关。
碎月散人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又重复了一遍:“去闭关。”
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威严。
“师父!”柳如弈向来听话,所以几乎从未违抗过师命,碎月散人也很少会责备他。
他抬眸对上师父的目光,却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柳如弈不再多言,转身便冲出了宫殿,朝着自己的洞府飞去。
院落之中空空荡荡,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了。
他四处寻找,几乎将东梨山翻了个遍都没找到明茴的身影。
没有人阻止他,所有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怜悯和惋惜。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他?明茴到底去哪里了?!
他为什么怎么也找不到她!
他疯了般地拉着人询问,却没有人敢告诉他,他们只是不停地说。
“小师叔,你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为什么要节哀顺变?!
明明才过几个月而已,明明几个月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明茴还拉着他的手,红着脸叫他“相公”,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就要节哀顺变了?!
他跪在碎月散人,双眼赤红地问他:“师父!求求你告诉我,明茴到底去哪了!她还怀着我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凡人,不可能独自离开东梨山的。”
老人看着他,终是叹了口气:“你该知道的,你命中无子,那个孩子不会出生。”
......可是就算孩子没有了,明茴又去哪里了?
老人的神色间闪过了悲悯之色,他终于开口,告诉了他真相。
原来在两个月前,方灵芸拉着明茴去参观东梨山,却在路上起了争执,将她随意丢在了东梨山一处偏僻的冰林中。
只是没想到,怀有身孕的明茴,根本忍受不了那样的寒冷,在冰雪中晕倒流产,鲜血的味道又引来了附近的妖兽,虽只是最寻常的妖兽,甚至连身强力壮的凡人都能轻易对付的妖兽,但明茴太弱了,她的身体生生被妖兽撕碎,等到方灵芸终于想起去寻她时,只看到了一地血rou模糊的碎rou。
碎月散人叹了口气:“我已将你师妹罚去关禁闭了,本想等过些时日再告诉你......”
柳如弈看着碎月散人,他一时之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在东梨山,发生在圣道宫脚下?
“师父,”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若是不喜欢明茴,你直说便好了,为什么要编这样一个理由来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你不信,可以自行去翠叶林查看,虽过了两个月,应当还留有痕迹。”
柳如弈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御剑飞向了翠叶林。
东梨山翠叶林,即使在大雪之下,也立着一颗颗翠绿浓郁的树,霜雪挂在绿叶间,晶莹剔透。
修士的神识是很强的,柳如弈将神识放出去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异常。
他用手刨开地上的积雪,很快,手指便触上了一片衣角,衣角之上满是血迹,其上还残留着他熟悉的气息。
明茴......
明茴真的出事,甚至于......连一具全尸都没留下。
柳如弈抓着那片衣角,状似癫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明茴会比他先一步死去,可是,她怎么也不该以这种方式离开他。
被妖兽撕咬而死,连尸体都不剩。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说过会保护明茴的,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到......
柳如弈拔出了剑,冲进了悬幽崖。
“方灵芸!我要杀了你!”
少女满脸的泪痕:“师兄,我不知道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