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柳如弈,显得非常肆无忌惮。
手下听命之后,便气势汹汹地朝着明茴走来。
少女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越发苍白。
柳如弈目光一厉,他上前一步,袖袍一拂,那几人便大叫着飞了出去,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大汉一惊,对柳如弈大吼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们出手!也不怕我们老爷找你麻烦?!”
柳如弈冷笑一声:“敢问几位口中的老爷是谁?”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连我们家老爷孙员外都没听说过吗?!”
“孙员外?”柳如弈听罢,目中冷意更甚:“不巧,我不久前刚在孙员外家中与他一起把酒言欢,竟不知孙员外对外竟如此嚣张跋扈,看来他是被狼妖祸害得不够!”
大汉听闻此话,本还想骂上几句,却忍不住觉得有几分奇怪,他上下打量了柳如弈一番,因为刚刚天太黑了,他都没怎么看清楚,如今一仔细看,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你是柳仙师!”
“滚回去告诉孙员外!他家日后若再有妖惑乱,圣道宫不会再出手!”
大汉在孙员外家中远远看见过一眼仙师做法除妖,哪还敢跟柳如弈对峙,他拉起自己几个被震飞的手下,屁滚尿流地就逃走了。
他们走后,柳如弈才慢慢回头,皱眉看向明茴。
少女的目光有些躲闪,她赶紧解释道:“我父亲嗜赌,欠了很多债之后便跑了,母亲重病,每日都需服药,妹妹尚还年幼......”
“所以一直是你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柳如弈问道。
明茴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神色有些复杂。
柳如弈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荷包塞进她手里:“这些钱你拿着吧,就当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了。”
明茴愣了一下,低头看向手中鼓鼓囊囊的荷包,从重量就能感觉到里面装了很多碎银子,荷包是浅蓝色的,上面镶嵌着一条条的金丝,因为在他怀中待久了,还带着他的体温,和一股很清淡的竹香。
她抬眸看向柳如弈,最终慢慢抓紧了荷包,并没有拒绝。
她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要不这样吧,我这几日留在你这里养伤,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柳如弈这般说道。
明茴愕然地看向他,然后小声道:“我每隔几日,便要去镇上做工,孙员外只是看我回来了,知道我身上带了工钱,才选了日子来我家闹的。”
柳如弈点头:“也好,隔几日,我也要去镇上,正好可以送你过去。”
明茴攥着荷包的手一点点收紧了,她抿着唇,像是在挣扎着什,突然,她低头对柳如弈道:“柳公子,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不过举手之劳吧了,不碍事。”
再抬起头时,少女的眼眶中含了眼泪:“柳公子,其实我救你回家,留你在家中吃饭,都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今晚孙员外的人会来闹事,所以才拉你来当挡箭牌,我......目的不纯,辜负了你的好意。”
柳如弈闻言愣住了,好半晌,他笑着拍了拍明茴的肩,说道:“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又是女子,机灵些是应该的,我也是自愿的,所以你不必自责。”
明茴的眼泪却落得更厉害了,她垂了视线,小声道:“柳公子,你真是个好人,是我遇到的男子当中,最好的人。”
山间人家,炊烟弥漫,本该清冷的少年似也沾上了几分烟火气。
他的目光总不自觉跟着少女移动,明茴与他曾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她脆弱却也坚韧,并不知书达礼,待人却又真诚温柔。
少年的情愫,热烈地燃烧着,像最真挚的火。
......
画面又在变换,楚尧尧看到了热闹的街道,一手执剑的少年,一剑斩碎黑影,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柳仙师,今日除妖大获全胜,不如我们一起去芸香楼庆祝一下!”有人这般叫嚣道。
柳如弈正想拒绝,便听旁边又有一人跟着附和:“对呀,去芸香楼,那芸香楼的明茴姑娘,腰肢纤细,又长得水灵,可让我想了好久!”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生生顿住,柳如弈的神色带了几分异样:“你说,叫什么名字?”
他追问道。
那人“哈哈”大笑:“明茴姑娘呀!那可是芸香楼的头牌,仙师跟我们一同前去便能看见了!”
暮色四合,空气中满是脂粉气,少女们皆穿着暴露的纱衣,或轻摆着腰肢,或yin唱着小曲儿,个个妩媚动人。
修真界的神识是非常强大的,此处又只是一座凡人小镇,柳如弈将神识放出去,一切便尽收眼底。
他脚尖点地,趁着被人注意到之前,几步便翻进了芸香楼的二楼,踏着走廊,他直奔尽头的房间,还未走至门口,他便听到了屋内激烈的声音,一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立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