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怡冰则没有好友这么好的心情,人生何处不相逢,居然在这里也能遇上,那道目光步步紧逼
徐岩已经数不上来这是他今天晚上听到的第几个强烈冲击,顺着邵怡冰手指的方向放眼远眺,医学生被标化考试摧残的视力只能让他堪堪看见榕树掩映下的一排外墙老旧的房屋,在夜色下显得阴森恐怖,“不是,你怎么还在这里住过?”
其中照出的光线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他身后之人的脸上。
不,也不好叫人家毛孩子了,终于把名字和人脸对上号的徐医生默默自我纠正道,说实话,要不是顾及到当下的气氛尴尬,他还蛮想上前请大明星合照签名的。
邵怡冰笑嘻嘻地解释着,徐岩刚嗯了半句,随即想到什么似地反驳道,“我没忘,你那时还托我找人帮你租房子嘛,不是,姜还远就给你找了这么个房子,他他他......”
名字活在人世间。
等到他们把各自手里的奶茶喝完的时候,广场上的滑板少年们已经各回各家,周遭一下子变得安静空旷下来,正当徐岩以为今天的夜游奇遇也到此收场,却见好友指着广场尽头的大榕树兴致勃勃地提议道,“想不想去我以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就在这附近,”女子停顿了一下,似乎也为此惊讶,“没想到现在还没被拆掉。”
说完他随即留意到门边上靠着一个滑板,不会这么巧吧,难道顶楼的屋主今天在广场上玩了一晚上的滑板?
他碎碎念着,耳边却传来对方冷淡的回应,“这么晚了你们没事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对方说话的声音极轻,还带着些许的恼怒,听得徐岩有种被人捉贼捉个正着的怪异感,急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路过上来看看,没别的意思。”
她脚步轻缓,一路拾级而上,“结果到最后我走得匆忙,不仅违约,还什么东西都没搬走,倒像是我欺负了房东。”
看脸看身材,等一下,当眼睛慢慢适应了周遭的光线后,徐岩突然觉得面前的这张脸好看得有些过分,“你,你是电视上的那个......”
就在他努力谴责的时候,突然迎面照来一束亮光,刺激得人眼球猛然一缩,徐岩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前方有一个白色衣服的男人站着,离他不过咫尺之遥,那人左手举着手电筒,肩膀上背着的,似乎是电工箱?
没想到这破地方看上去没人管的样子,还有物业service,徐岩啧啧称奇,见到救星,他主动上前打了个招呼,“靓仔你来得正好,这里好像每一层的楼道灯都坏了,晚上太暗了不好走,你要不要检修一下线路?”
第6章 唯一的光
“没有,是我自己看中了这里,和姜医生没关系,”说话的不一会儿工夫他们已经走到了单元楼下,楼道内的灯年久失修,怎么按都不亮,还是老样子啊,邵怡冰轻车熟路地拿出手机打开摄像灯,照在脚边帮忙探路,“姜医生人很好的,他怕我一个女孩子被房东欺负,还假装是我的男朋友帮我签的合同。”
“越凝!”不等徐岩回想起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对方就先一步轻呼出声,“越凝,你果然就是越凝。”
“就是那一年啊,我平时住在深圳接活,周末才回香港,有时候过关排队久了,都差点赶不上病房的探视时间,让你帮忙通融,你都忘记了?”
叫什么来着?太失礼了,要是叫不出名字会显得更加失礼,正当徐岩低头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之前全城热播的那套清宫剧里的演员都叫什么名字时,全然不觉对方手上拿着的手电筒,不知何时已悄悄移到了他的身后,
而且看脸看身材,啧啧,说不定还是他刚才随手所指的其中那一位,最潇洒最帅气的。
曾经的真心在山城晚秋的风中支离破碎,最后化成嘉陵江边的一朵莲花。
可惜多年以后,她也只在每年冬天去北欧例行公事地探望连三小姐时,在芬兰漫天的星空和极光下,偶尔想起曾亲手向她递出过戒指的那个人。
越凝?不等身后的邵怡冰有所反应,徐岩先一步下意识地应上,“越凝,你在喊谁?”
好像还不止认识这么简单,那口气听上去像是来寻仇的。邵小姐当年可真没闲着啊,赚钱探病香港深圳两边跑也就算了,不知道从哪里惹了这么一个毛孩子。
此时此刻,徐医生好像走错片场般,脸上写满了困惑 ,正想开口说什么时,眼角的余光就敏锐地察觉到一道向他背后盯去的复杂眼风。
即使神经再大条的人,这个时候也能读出空气里透着的微妙,徐岩贴心地向左平移了一步,留出背后空间,后知后觉地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打量,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们,认识?”
昏暗逼仄的环境中,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徐岩充分展现自己的绅士风度,接过了邵怡冰的手机,一马当先地走到前面开路,同时还要留意自己的宝贝衬衫不被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蹭到。但即使这样一心二用,也阻止不了他嘴里的连连抱怨,“哎哎哎,你当年好好的住顶楼干嘛,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