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礼拜下来,每天的中午和晚上的放学,我都没有和蒲一程一起走。我跟他说我要去陪王薇娅,她需要我。蒲一程明白,他说他羡慕我们,人生中能遇到这样的友情是很难得的。虽然不能一起上下学,但他有时候会主动的到我们班级门口找我,看看我,给我送根热狗,送袋话梅,送瓶草莓酸nai。。。只要我喜欢吃的零食,他都会时不时的给我送过来。有他给我的温暖和支持,我才能更放心投入的去照顾受伤中的王薇娅。
我们三个在灰蒙蒙的心情中数着日子度日如年的煎熬,好久都没有笑过了。我们都知道此时的王薇娅最需要我们,需要我们的关怀、需要我们的安慰。友情的意义不能只体现在平时的吃喝玩乐、嬉笑打闹上。我们最亲爱的薇娅现正在如此年少时遭受着人生最黑暗的痛苦时期。父母又不在身边,只有我们才能牢牢的抱紧她,听她倾诉,陪她流泪,为她尽最大努力的去缓解着可能一生都无法愈合的伤痛。
这个令我们一生难过的事情,从发生的那一刻起,让我们深深的感知到生命的无常和宝贵。我们猛然明白,人的一生可能变化很多,生命的征程可能很长,也可能很短,半点不由人。
高中三年,青葱岁月。
这可能是我们一生中最重要、最难忘的单纯和美好的时光。
能在这里遇到对我们重要的人,重要的感情,无论是爱人还是朋友,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我们都应该加倍的感恩、珍惜。
这个世间除却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我们开始更心疼彼此,更体谅对方。许多年以后,我仍禁不住感慨和回忆,高中三年,对于我来说多么重要,多么难忘。
因为在这里,我遇到的人,都是我一生中重要的人、不能忘记的人。
就像每个人的旅程,如果有人问你,最难忘的是哪里?你回想起来,只会因为那里的风景最美、历史最深,你就最难忘吗?
不,一定是这段旅途里,有你最难忘的人。
我很幸运。
我遇到了。
王薇娅的人生在十七岁的时候,第一次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家度过了整整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她痛不欲生、疲惫不堪的父母回来了。
课间的时候,王薇娅心力交瘁的告诉我和章鸥:
“我爸妈回来了。”
“怎么样了?”
“我们去看看叔叔、阿姨吧。”
我和章鸥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的,红红的,似乎更瘦了,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先不要去了,让他们平复一段时间吧。”王薇娅仿佛被抽干了体内全部的水分,无力的枯萎着。
“嗯,那——叔叔阿姨还好吧?”虽然明知道不好,但我们一时之间也实在说不出其他更适合的话。
“他们不好,我妈回来的时候头发全白了,她说不是用上一个星期白的,只是在成都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全白了。”
王薇娅豆大的眼泪珠子啪啪的往下直掉。
原来真的有一夜白头?真的不是小说里面才有?现实中,就在我们的身边,离我们这样近的人,我们最亲的闺蜜,她的妈妈一夜白头!
我们心疼的束手无策,只能陪着掉眼泪。
这么大的伤痛要多久,要怎么样才能平复?
这么大的伤疤如何才能结痂?
蚀骨噬心。
“哥哥找到了吗?”
“开始的几天怎么也找不到,我爸妈顺着江水的上游一路哭到下游,沿途打听寻找。后来听岸边的有人说,哥哥曾经浮起来过,有船夫想摘掉他别在腰间的BB机,哥哥就又沉下去了,后来就再没有人见过了。”
我和章鸥随着王薇娅的描述,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画面,控制不住的眼泪直流。这一个星期以来,我们清空了整个高中时期的眼泪额度,透支了体内的盐分。
第三十五章 事实的真相
“后来我妈经过当地人的介绍,和我爸一起上山找了个道士,道士要了10万块,告诉了我妈哥哥的身体可能停留的地点。道士说只有亲人的眼泪才能让他浮现出来,到了之后,大声的哭,哥哥自然会上来。我妈就从山上一直哭到了江水下游道士指明的那个地方。我妈在那里大声的哭,嗓子全都哑了,哥哥也就真的在那里浮出来了。。。妈妈说哥哥。。。被水全部泡肿了。。。”
王薇娅泣不成声。
我们从没有这么仔细的听过这样的事情,又害怕又难过,只能紧紧的互相搂着,抱在一起流眼泪。
“哥哥已经在成都火化完了,骨灰带回来了,先在殡仪馆寄存,等买到了墓地再在冬至下葬。”
那时候,我们都才十七岁,听着都是伤,更何况王薇娅在亲身经历着。
谁能想到我们都认识的这位哥哥,帅气智慧的哥哥,我们的榜样,就在这一年永远都见不到了。
王薇娅的父母如惊弓之鸟,他们开始对于王薇娅的外出格外的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