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壶好像算准了我会追上去的样子,故意放慢了车速。
等到我快要拉近距离,她又突然加速窜出了一大截。
追追缓缓,好像是在玩弄一只惊惶失措的小耗子一样。我被她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我仍是不离不弃,我咬紧牙关,竭尽心力,闷着头使劲追赶着。
自行车像一只利箭一样划过平静的街头。我已经使上了全部的力气。我不知道有谁像我这样为爱情疲于奔命过,难道追一个女孩子必须要这么痛苦吗?也许像我这样太过平凡的人势必是要这样的吧,因为这毕竟还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啊。
暖暖的背影透过车后窗安静得让人无可言说。她还是在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哎,真是奇怪的动物。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她那娴静的身影,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鼓励和希望。这就是为爱情拼杀的滋味吧。急切的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复杂情绪,冲突在内心,竟还带着一点辛酸的甜蜜。
我饱尝着这种滋味,奋勇前进。
可是,尾随着追过了几条街,我明显得感到双脚已经蹬得快失去知觉了,速度大不如前,距离也拉的越来越来长,我快筋疲力尽了。
茶壶见把我戏弄得差不多,她满意地从车窗伸出手向我挥了挥,然后便要驱车扬长而去,消失在那一片绿荫的远方。
那一刻,我真的是心急如焚,怎么办呢,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追了。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掉吗?
也是常言说得好,急中能生智。一个念头突然就在那一霎那从脑中闪了过去。
也不知这突兀的想法是否行之有效,反正,在那一刻,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立时翻身下驴,大步一迈,出双拳虚空画圆复收于腰侧,然后集聚全身所有的力气破空悲吼了一声:“暖暖,我——爱——你!!!”
我这一吼,倾尽全力,响遏行云,刹那,四处草木低伏,花容惊惶变色。
那二十米开外的TOYOTA闻声亦一震,但洋货毕竟是洋货,勉力支撑着一晃,再晃,终抵不住“嘭”一声趴下动弹不得了。
我见了,真是有点哭笑不得。本来天经地义的三个字,在我一个平民小生的口中,俨然成了其它受众难以规避的恶咒。NND,我那蓬勃的情感,在他人眼中真只是一个荒诞不经的玩笑吗?
远远就看见茶壶从车里暴跳着出来,没有了方才的飞扬神采,倒是显得气急败坏的很。
我还是小心翼翼地蹭上前去,茶壶看到我,便咆哮着要向我发难。
我忙后退一步有恃无恐地道:“喂,你不要过来啊,别忘了我对你也有杀手锏的。”
这下,茶壶倒不敢轻易造次了,气得只能在原地溜溜地转着圈圈。
暖暖开了车门。在那部TOYOTA黑色的流光中,她青春的素颜就像末世的天使般圣洁光耀。
而我,那奔跑着的汗珠突然也就像晨霭遭遇到了阳光一样瞬间消失得无踪无迹。
我感到她像是把整个世界都带进了一片静谧的森林。特别是在这么一个暧昧的早晨,她是有一种力量,可以让一切无端的疯狂,或者安静到地久天长。
她没有呵责我的意思,她依然像是若无其事地在某个偶然的瞬间看到花开般那样恬然妩媚。
她的声音脆生生地透过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那表情,像是在田间的空地看见一只使劲蹦达的蛤蟆便问它:“喂,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是啊,我是在做什么呢?
我回忆了半晌,才嗫嚅道:“我,我,不就是想让你坐坐我这头毛驴吗。”
“如果我不坐呢?”
“那你不是没有交通工具了吗?”
“我可以打的呀。”
“那,那不是逼着我再毁掉一部车吗?”
暖暖沉默了,过了好久她才缓过气来恨恨地道:“你,真是个无赖。”
树叶在头顶哗哗地响起来,哗哗地响着漫过那城市干涸的颜色,哗哗地让那心头的青春物语也跟着哗哗地响起来。
为了那份骄傲,也为了抵制我的无赖行为。
倔倔的暖暖毅然决定让茶壶继续留守等待救援,而她则凛然地选择贞烈前行。
我苦笑着,要知道,我何尝希望这样胡搅蛮缠呢。可爱情这东西真不是一厢情愿便能了事的,就连那一向以悲剧见长的阿暮都不得不承认,女人是靠争取的,如果放弃,便会成为别人的老婆。像这种已经荣列为纯偶像哲学段位的至理名言,我自是铭记在心。
可暖暖是不会理解我的执着用心的,她负气而走,我只能涎着脸继续舍命相缠。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单独相处的时机呢。我暗暗喜着。
唔,等下一定要表现得温文尔雅一点,不能再像方才那样没脑了。
暖暖一个人走在一道窄窄的花墙旁边,墙上的生命开得正旺,洁白芬芳的花束烂漫无比,衬得她那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