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将木盒归还于那个懒得记名号的弟子后,那弟子依然咄咄逼人。清崖念及这人不过是布局者手底下的一颗棋子,打算先装傻的他并未点破这人也懒得计较,任由他骂了小半个时辰。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清崖回到房内歇息了一会儿,才拿出那只墨玉盒子。
布局之人想要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目前的执念只是再去见个小徒儿一面——至于见到心爱的小徒儿受气或是已经没命了之后要不要报仇,那得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了。
是布局之人先从他身上拿到想要的东西,还是他先得偿所愿,就看各自的本事吧。
“噢我弱不禁风的小徒儿,你且再等等为师,马上回来了。”清崖宠溺地摸了摸玉雕的大脑袋,将升境丹服下。
灵丹进入体内后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如同巨浪般涌向丹田,没一会儿便将丹田内充满了纯粹的灵力,然而丹田内的空间并不能容纳全部的灵力,丹田的内壁被仍在往里注入的灵力撑出一道道血痕——直至破裂,大量的灵力从丹田内冒出,充斥了浑身的经脉——直至经脉也如丹田般被撑至破裂。
经脉都难以承载的力量,皮rou更不可能吸纳,很快清崖的身体裂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口子,从中钻出密密麻麻的金色丝线。
金色的茧将千疮百孔的躯体包裹,悬浮于半空。
……
许久——组成茧的金丝没入了千疮百孔的躯体,大量的金丝于丹田处凝结汇聚成一枚缓慢自旋的金丹,剩余的少量金丝将rou身修补如初。
因为巨痛而大脑一片空白的清崖在恢复意识后,一时半会儿还有点懵,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找了件衣服披上。
之前见过别人吃这玩意儿,当时还挺瞧不起那些投机取巧之辈,没想到这强行快速提升境界的过程居然如此痛苦……看来那些人也并非一无是处,起码还是能吃点苦的。
房间内到处都是干涸的喷溅式血迹,活脱脱一个凶案现场。清崖简单用水系法术清洗收拾了一下,总算是将住处恢复了原样。
打开窗户后,用风一吹,屋内的浊气散了个干净。清崖趴在窗沿琢磨接下来怎么用好他金丹的修为混入昊天峰,瞧见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探出神识一看发现是管事弟子。
“言易前辈。”
管事弟子走近后,眉头紧皱,低声喝到,“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啊?噢噢噢!”正高兴着呢的清崖这才想起来他什么都收拾了,就是忘了收拾下自己的衣着,连忙从衣橱里掏出备用的杂役宗服换上。
“抱歉啊,污了前辈的眼。”清崖给一脸嫌弃但还是在桌边坐下了的管事弟子倒了杯茶,“不止易言前辈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管事弟子轻扫了眼那朴素还缺了个口的茶盏,反倒是将离茶盏不过一寸的手收回了桌下,说道,“有个新活计要你去干。马上就到十年为期的名门大会了,昊天峰的杂役人手不够。明日卯时,玄枫殿前集合,会有昊天峰的弟子领你们前去。”
“好的,前辈。”
见清崖对差事没什么异议,不想在这寒酸地方多待的管事弟子立刻起身离开,唤出飞剑踏云而去。
“恭送前辈。”清崖规规矩矩地对着管事弟子离去的方向作揖,待到看不见管事弟子的身影后才回到屋内坐下。
那管事弟子竟然没发现他已经金丹了……
本来他还想借着金丹的修为,弄个内门弟子的身份,然后找机会混入无归峰或者昊天峰,被抓到就说是想瞻仰下前辈们的英容——这会儿管事弟子给他派了个能大摇大摆走进昊天峰的活,一时半会搞得他都不想提什么要做内门弟子的事了。
清崖笑着摇了摇头,把管事弟子没喝的那杯茶干了,觉得这计划是真赶不上变化。
不过这名门大会……什么时候变成由他们末流宗门举办了?按照惯例不都是老四门轮着来吗?
清崖突然想起之前入门试炼内那个秘境之灵口中提起过的“五宗三门”的说法。
难道现在连名门大会都变成由五宗轮流承办了吗?
呃……这区区十几年,世间变化竟如此之大……实在是难以想象。
清崖从衣服兜里摸出小徒儿的玉雕,戳了戳他圆鼓鼓的小脸蛋,忧心忡忡地问道,“不会连你也大变样了吧?我的宝贝小徒儿……也不知道为师以前教你的那些Yin损招数你领会了多少,有没有用它们保全自己……”
如果给清崖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他一定会趁着自己还没死,赶紧带着小徒儿挨个儿去拜访一遍他的那些挚友,对每个挚友都“真情实感”地托上一遍孤——这样起码他就算是暴毙了,也能有好几个大能级别的靠山主动找上门来给他的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徒儿抱个大腿,不至于说像现在这样,是死是活、是过得好还是过得差,全得凭小徒儿自己的本事和挚友们的“悟性”。
哎,悔不当初啊!
……
卯时在玄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