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念头,也在之后的半个月里,不时从宣云的脑海中浮现。
毓凝还在跟他赌气不肯搬回来,魏安被留在了父母家,就连那个以往他最嫌麻烦、整天哭闹不停的小崽子也不在家,现在家中只剩他一个人,工作也是那样,有时候忙有时又闲得不行。
宣云每天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地奔波着,开始还好,下班回家了随便弄点吃的,打打游戏,偶尔还跟着同事出去聚餐,喝点酒也不用担心回家叫人念叨,还跟单身的时候那样没什么束缚,也觉得轻松又自在。
但时间一长,他就开始觉得没意思了。
自从魏安来到他家之后,他俩还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呢。从小就爱闷头闷脑追着自己不放、怎么甩都甩不开的黏人Jing,现在竟然足足有半个多月都没在自己跟前露过面了。
连个视频都没打过。
宣云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得把手机掏出来看两眼,老觉得自己可能什么时候忙起来会把魏安的消息漏过去了。他知道魏安胆子小,又从小依赖自己,这一连十好几天没自己陪在他身边,别再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生了。
可是微信页面那个被自己置顶的、老土得毫无亮点的头像始终都是灰扑扑的,也始终都没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其实别人家娶回来的双儿是绝不像魏安这样自由的,大多连手机都不给配一部,因为一般情况下嫁的丈夫人数众多,他们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床上伺候好自己男人,又因为体质的原因极易受孕,一胎接一胎地怀,没几天是不挺着个大肚子的,哪天能碰上丈夫们兴致不高或心疼他劳累,能让他多休息会儿就已经算得上不错了,哪还有空钻研手机这种现代玩具?
他们家当然要开明得多,他爸一味听他妈的,他妈又疼爱魏安,说是童养媳,实际上跟待自家孩子也差不多了,他有的东西哪样不给魏安配齐?小到吃食衣物,大到手机电脑,要不是魏安没驾照,他妈都想送儿媳妇一辆车呢!
也不知道小时候那场高烧是不是真把脑子烧坏了,魏安从小就有点呆呆笨笨的,反应迟钝得要命,一直玩不来数码产品,手机也就是拿来给家里父母弟弟打打电话,平时也不见他怎么玩,微信账号都是宣云给他申请的,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连条信息都发不熟练吧?还是手机坏了?
宣云狐疑了好几天都没想明白,他倒是有几回下班早了想拐去爸妈家看看情况,可刚调转车头就又想起他妈对他的叮嘱,那油门就怎么都踩不下去了。
他妈那天的话说得很明白,一定要他把白毓凝的事处理好才肯放人。宣云也想处理,可毓凝就是犟着不肯跟他见面,换了好几张电话卡打过去都没人接,唯一成功的一次,接通了还没说两个字就被听出是自己的毓凝给挂断了,再之后就真的无论如何都打不通了。
唉。
宣云长叹了一声,身子往后一靠,举着手机,呆呆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半晌都没动弹。
他知道毓凝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但是……
以前俩人是异国恋,忙里偷闲才能聊上几句,但那时候感情可比现在好得多,就算毓凝有时耍耍小性子,那也是一两天就能跟他和好,哪像现在,得一两个月了吧,而且一丁点松动的意思都没有,不管怎么道歉都不行,非得逼着自己答应那个荒唐过分的条件,不答应就是自己不够爱他,要不然就是移情别恋……宣云可算明白面对无理取闹的女朋友是什么滋味了,那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世界末日早点到来,赶紧把所有麻烦都给消灭干净。
自暴自弃地乱想了一通,还是没想出个什么两全其美的法子,宣云实在心烦意乱,刚想把手机扔了,电话铃声就紧接着响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刘胜,就有点不太愿意接。
自从毕业以后,宣云跟这帮狐朋狗友们的联系就淡了,主要是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回想起自己以前跟一群整天不务正业的小痞子逃课打架瞎混的傻逼岁月时难免觉得丢人,但刘胜这人还比较特殊一点,他本人虽然没本事,但有个在工商局当副局长的好爹,两家长辈关系也不错,彼此有来有往的,上头一有什么新动向,宣家都是头一个知道的,宣云也不好不给那位刘世叔一点面子。
“喂,什么事?”
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一阵,好像是在床上翻了个身,刘胜那打着哈欠的含糊嗓音才传过来:“哥啊,怎么才接电话?我都快等睡着了。”
“你那是还没睡醒吧,有事快说。”宣云不耐烦。
“嘿嘿,哥,你跟白美人那事咋样了?还没把人哄回来?”
宣云一下被他戳中痛处,语气就冷了下来:“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别!哥,你看你那脾气,还跟上学时候一样,又臭又烂,怪不得人家不搭理你……别挂!就说到正事了!哥你还记得陆唯森吧?这小子现在混得可真不赖,市文化馆馆长,青年才俊呀!”
刘胜这人从小说话就爱这样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宣云原本听得心头火都起来了,可一听见陆唯森这个名字,那股火气就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