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以及不在意。
对待两者的区别也截然不同。
不在意的人怎样都好,但对待在意的人时,他潜意识里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习惯性地将身上尖刺收敛起来,以全然无害的柔软姿态,让自己处于一种相对弱势的立场来获取对方的怜惜,然后,将在意的东西牢牢握住。
对审神者是这样,对刀剑是这样,如今对待安倍晴明自然也是这样。
少年说的全对,他现在并不爱安倍晴明,或许喜欢,但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这和他想救人没有任何关联。
他在意的东西,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他都要握在自己手上,消失与否,必须由他来决定。
当初本丸是这样,如今安倍晴明也是这样。
为了本丸,他可以毫不犹豫的挖下自己眼睛里用来维持生命的东西,即使他清楚知道自己失去那东西后会一天天衰竭死亡。
如今为了安倍晴明,他自然也可以付出一些代价。
注意到少年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五条清不由浅笑两声,抬手将耳畔长发撩至耳后,眼波如水,眼底却异常平静。
既然少年主动划清界线,他也不必继续装出一份心怀愧疚的样子,对少年或许有几分特殊,但与他而言,现在自然是及不上安倍晴明的事情。
麻仓好并未忽视耳中突然传来的奇怪声响,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木廊,无声吹了下口哨。
只见他身后的庭院以及两边的木廊上陆续爬来体型渺小的蜘蛛,将出去的路完全封锁,目光再次投入房间里,一身浅色和服的青年手臂上刺目鲜艳的红色咒文开始缓慢转动,那人依旧还是那副温柔浅笑的模样,周围的布置却仿佛在告诉他,要么现在说,要么……
明目张胆的威吓。
麻仓好的情绪一下就多了几分不爽,这态度差得也太多了吧?刚还眼巴巴的瞅着他祈求原谅,这会儿就开始准备动手了。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再给对方记上一笔。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小册子丢到对方脚边,神情冷漠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五条清收回咒文,弯身将册子捡起,佯装不解地说道:“自然可以,你想去哪是你的自由。”
麻仓好瞥了眼身侧,之前出现的蜘蛛顷刻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啾好像刚才只是他的幻觉一般。房间里,青年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微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帮忙,之前的事我很抱歉,你所说的救命之恩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不如就此抵消?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如果能遇上也不必手下留情,各凭本事。”
麻仓好完全没想到现在的走向,原本只是想语言刺激一下对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真的,听他划清关系就干脆一下子将两人所有的关联斩的干干净净,顿时气得够呛,强行压下心底突然窜起的怒火,揣着一身火气召出持有灵一声不吭的走了。
这个没心没肺的混蛋,活该被人Cao//死,妈的!
少年气冲冲的走了,过了一会儿,去收拾东西的安倍晴明回到房间,看见只剩下五条清一人,在庭院里看了看,又四处感应了下发现少年的气息已经慢慢消散,不免有些疑惑。
“童子呢?”他问道,把人气走的五条清抿了抿唇,笑意微敛,垂下眼眸,有些低落地说道:“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安倍晴明看着青年低落的神情,心里微叹,走过去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安抚:“可能还在气头上,过段时间就好了,等他下次过来我和他好好聊聊。”
五条清将脸靠在他胸口,轻轻点头,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不该没和你们说一声就走了。”
提到这件事,安倍晴明也不由沉默了一会儿,只是最后还是用着温柔的声线轻声说着:“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你现在还在就好。”
五条清眼睫微颤,从安倍晴明怀中抬起头,看了半晌,小声问道:“你不生气了吗?”
安倍晴明抬手抚着他的脸颊,望着自己怀中神情稍显不安的青年,眼底满是爱意:“只要你还在,再大的气也消了。”
五条清怔了怔,唇角微微扬起,扬起头凑近了些,在安倍晴明唇角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随后退开,面色微红地说道:“谢谢你,晴明。”
青年的举动还有些青涩,但较之以前也多了几分主动亲近的意味,安倍晴明心底软成一片,低下头对着唇瓣回了一吻,并说了句:“不用客气。”
五条清眼睛睁大了些许,望着对方带着笑意的脸,像是受到感染般也慢慢笑了起来。
他靠着Yin阳师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身前,从少年手中得来的小册子被他放在那里。
这个人是他的东西,消失与否应该由他来决定。
……
冬日的深夜格外安静,位于深山中的安倍宅更是静谧地如同鬼宅。
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鸦羽无声降临,五条清动作轻缓地拉开安倍晴明的房间,随后走到内室,坐在软垫边上凝视着陷入沉睡的Yin阳师。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