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并没有规定对吗,就是说世俗也好,礼教也好,从来就没说过两个男人不能在一起,你无法突破的,是你自己的认知。”
“我没有做十恶不赦的事情,我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巧是个男人而已,姐,不瞒你说,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他了,从决定进城,从开始做肥皂生意,我们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准备的。”
“你不是一直说我房子买得太大,至今闲置一个院子吗,那个院子就是为他准备的。”
“我生活中的一切早都有了他的烙印,姐姐,若你定要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他从我生活中剥离,那就是要了我的命。”
“姐姐,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我只是告诉你们一声,我喜欢他,而且已经和他在一起了,我希望你们能接受,但是如果无法接受也没有关系,任何人的态度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姐,我现在很幸福,你和小六儿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的。”
白晴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她咬着下唇,说:“不,我不会祝福你们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白黎也定定看着她,没有红眼圈,也没有激动,或者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片刻后,小六儿打破了一片寂静,他说:“哥,我祝福你们。”
白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六儿:“你说什么呢!”
小六儿如今也是翩翩少年,他是个小秀才,明年也将参加乡试,早不是当年那个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孩,他目光清澈,一字一句地说:“姐姐,每次九哥远航,你都在码头上心碎,每次快到了他回来的日子,你都会睡不着觉,你满心满眼都是他,应当知道那种爱意,那种相思,那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我看在眼里,觉得你真的好幸福,心中有惦记的人,就是幸运的,如今哥哥也有了这样的人,我也为他感到幸福。”
“你懂什么,他看上的可是个男人!”白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把这种背弃人lun的事情说的那么轻巧简单。
小六儿:“你爱上的不也是个男人吗?”
“那不一样!”
小六儿:“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是人,心都是跳动的,血ye都是热的,爱的时候会灿烂,失落的时候会哭泣,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
白晴气急,摔门而去。
她一向温柔又腼腆,从未有过如此气急败坏之时,白黎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
屋子里只剩下白黎和小六儿大眼对小眼,许久之后,白黎轻声说:“谢谢。”
小六儿叹了一口气,说:“哥,你选的路总是这么难走。”
白黎耸肩:“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路走来了。”
小六儿笑着摇头:“姐姐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给她些时间吧。”
“行吧,除了她,我还有一个人要对付。”白黎无奈叹气。
小六儿知道他说的是谁,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白黎索性也吃不下饭了,带了些京城的点心、笔墨,去了朱必府上。
朱必这会儿吃过午饭,正在偏厅静静读书,听说白黎来了,便让人给上了壶新茶,摆了两三样鲜果。
白黎放下礼物,略微寒暄了几句,有些迟疑地开口:“义父,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说,但是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朱必笑道:“是为了叶大人的事吗?”
白黎惊诧道:“您竟然知道?”
朱必说道:“培知在信里和我说了,他对这件事情颇为愤慨,说是叶大人为了报私仇,把他折腾的不轻呐。”
白黎小心翼翼地问:“那......义父对这件事怎么看?”
“怎么看”,朱必往嘴里扔了颗葡萄,说:“这是你的私事,只要你觉得好就是了。”
白黎惊喜道:“义父,您不怪我?”
朱必扯了一下他的长发,说:“怪你什么,谁有资格怪你,心心相惜,两情相悦,这都是好事,做什么要怪你。”
白黎欢喜道:“我就知道义父定不是那迂腐之人!”
朱必笑道:“说是这么说,只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可知那叶庭澜,可算不上是个纯粹的好人。”
白黎:“我自是知道他,好不好人无所谓,他是我的心上人!”
朱必猛地一呛,一粒葡萄籽从鼻孔里喷了出来,白黎慌忙给他顺气。
朱必边咳边说:“你......咳咳......你自己有数就好......咳......你这孩子自小苦吃得太多,也该有点甜的了。”
白黎在面对白晴的歇斯底里之时没有落一滴泪,听到朱必这一句话,却忍不住鼻头一酸,潸然泪下。
谁说不是呢,这一路走来多少艰辛,外人看到的是风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中滋味,当真是又苦又涩。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