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天底下能称呼他为爹爹的仅我一人。”
梦之王说这话时那只独眼中都发着寒光,丝毫不似嬉戏模样,让金乌感觉浑身一寒,不禁腹诽道:
【“这人怎麽连自己的醋都吃啊……”】
“我可是能听见你的心声的。”
“啊?!”
“你要是表现不好的话,我就换一个神识住进这只三足金乌中了。你可要知道,这能去往现世的机会可是梦之国中多少魂魄都求之不得的。”
也就是说替代品可说是绰绰有余,但梦之王并没有直接点破。作为上位者,说话不应说全,这是何愁观察许多当官之人後得出的结论。这只金乌此时牢牢闭上了嘴,就连心声都彻底沈静了下来。它生怕惹这梦之王生气的话,自己就要做梦中的孤魂野鬼了。看到这小家夥这般惧怕的模样,梦之王不由得大笑出声。
“哈哈哈,只是吓你而已的,不用这麽紧张啊。你做守门人这麽多年,功劳苦劳可全都有,我可不是那种卸磨杀驴之人。我观你已有了自己的神识,所以才给你找了一具新身体。只要你不再做出如此次这般造次行为,我便不会对你苛责什麽。”
梦之王温柔地笑着,那言语中没有半分虚假之意,即使刚才还被面前这人吓个半死,但金乌此时却顿时觉得心暖起来。它是梦之造物,不仅是身体不能反抗梦之主,甚至就连神识也会轻易地被梦之主所影响,就比如像现在这样。但梦之王说着顿了一下,那眼睑微垂,笑容也收敛了一些。
“只是关於爹爹的事情,我是认真的。何愁的逆鳞在哪,曾经也是‘何愁’的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金乌沈默了良久,梦之王能听见它心中许多声音交杂在一起,虽然口中没有发声,但心中思绪却是嘈杂不已。
“……就像您说的,我如今只是一只小小鸟兽,自是不会再与龙大侠有任何牵扯……”
鸟兽没有人的七情六欲,它们的声音自然也不能传达什麽情感。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能听见心声的缘故,梦之王觉得这尖锐的鸣声中带着些许悲伤。
“这样便好……”
梦之王心里清楚,感情又岂是心里想想就可以断绝之物,只是……
【它如今已是一只乌鸦,那颗恋心是不可能开花结果的。但它跟在我身边,依旧会看着我和爹爹日夜欢好……我也真是残忍呢,可这本身就是惩罚,而它心中应也十分清楚……】
梦之王头看着被火光染红的天空,炼狱之炎将整个梦境吞没。他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宣告自己的归来呢……即使并没有刻意去设计,但梦之王觉得,自己心底一定是始终无法忘却大火中的那一夜。他有些怅然地摸了摸自己右脸上的烧痕,那灼烧之痛仿佛依旧残留在脸上。但那一晚带给他的却不仅是痛楚,还有与那人相遇的悸动,每当抚摸这处烧痕,他都觉得那份恋慕之心就如重燃一般,让他身体里也像燃起了熊熊烈火。梦之王相信这一点对於这只金乌来说一定也是一样的,这般深入骨髓的爱意,又怎会简简单单就能舍弃。
“无尽的时光中,终会孤身一人吗……这是你的想法,也是它的想法,但不是我的想法。”
“琴师大人?”
金乌有些不解地歪着脑袋,但梦之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个醒来之後马上就会去实现的决定。
【我并不觉得孤身一人这种话是在威吓我……那个人也许正是因为亲身体验过了这孤独之苦,所以才会那般刻骨铭心地说出这种话。但前人之鉴终究是前人之言,我们能从中得到警示,可这人生之路总得自己闯上一闯才行。永生到底是什麽样的,我又是否真的会孤独至永恒,这一切都是我需亲眼所见,亲身所会的。或许结局不会有所改变,但我不愿就这麽坐以待毙……我渴望着那个人,这份欲望直至永远也不会满足,我想要让那个威武霸气的男人永远陪在我身边,永世锁在我怀里……为此——】
……
【好热啊……】
我迷蒙中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爹爹那张霸气英武的国字脸,在火光下我甚至能看清爹爹那络腮胡里的粗黑胡须。我定睛下来,看见爹爹正认真地注视着篝火,那双虎眸中反射出摇曳的火舌,沈下脸来的爹爹看上去威严无比,那对剑眉入鬓,鼻梁如鹰钩高挺,明亮的火光照射在爹爹的脸上,看着感觉更加英武不凡,些微的阴影让爹爹的五官看起来更加威武淩厉,就像是雕刻出的一般,简直让我想到那寺庙中的金刚罗汉像,似乎只需爹爹怒目一瞪,这山间的魑魅魍魉都会作鸟兽散。一想到这样一个如天神般威武霸气的男人是只属於我的爹爹,我的心中都不由得有些心痒,如今的我早已没有什麽廉耻之心,更何况这夜黑风高的,令我的胆子也更大了起来。我直接凑上脸去,伸出舌头描摹起爹爹刀刻般的双唇。
爹爹似乎是察觉到了怀中的动静,但没想到我竟直接吻了上来,那双虎目一开始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大,但下一刻爹爹肃穆的神情就变的柔和下来。他皱紧的眉头松开,锐利的眼神如今却感觉充满了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