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无月思虑起来,“算是半个神兽了,我娘被它伤过一回。”
“那你怎么不先去翼望山挖点银子呢?怕打不过它呀?”
“一头估计还行,万一惹了几头一起出来……”江无月摇摇头,“我哪还有命来遇到你。”
游儿正要对她赏目称道,斜眼就看见宅里进了人,朝下一努嘴:“瞧那魏老爷,三妻四妾的,哪来的体力?”
江无月也扭头看过去,魏老爷正和几个夫人携手跨进大门,管事的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你看,还是没有意义。”
“有些人呐……”游儿话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反问,“你去问问财神,她为篱姐姐做的所有,有什么意义。”
见江无月答不上来,游儿又道:“人说烟花只过眼,便不成期许。可若是实在看重的事情,即便外象无法平衡,内化也要自给自足。
有些人呀,放下执念之后,还能款款深情,心有珍惜,你能说他们这不算乐极长爱么?权当归舟听雨客,各自梦沉酣吧。”
江无月若有所感:“她现在应该去都城了吧?”
“成亲吗?”游儿一耸肩,“也许不会,慕云君忙别的事,哪有空管这个。”
江无月望着窗外,悠悠说着:“你知道,从此地再往西百里,就是荒蛮地了。”
游儿笑说:“知道呀,你往这方向走,不是要带我去俞元旧址吗?”
“不是,我带你去亶爰山。”
亶爰山:《山海经》
第78章 人鸟山一
有人烟之地还好,菜水不缺,有瓦避风。越是近到戈壁荒原上,才觉举步维艰。
付南星一路凝神,踩法望气,绕过妖兽出没地,也算是种种有惊无险地过去了。只是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令她犯了难。
鹤见不同,一路乐呵呵,便是到了一望无边的荒原上,也兴高采烈。闻着草间青气,更是通身畅快。
“鹤将军,你是来郊游的吧?”付南星鄙夷问他。
“你要这么说也行啊。”鹤见眼眺夕阳,微笑作答。
“你就不担心我们回不去么?”
“有我在呢,哪能回不去啊。”鹤见说着,纵身就从马上跃出,在半空拔出腰后的匕首,直向草丛中扑过去。
远远听到猎物低低哀鸣几声,鹤见就从草间跳了出来,抬手一晃,拎起一只刚打的小兽:“你看,饿不着的!”
鹤见原本轻装而来,眼看要入边陲无人地,路上便四处寻着,弓、剑、飞镖、匕首……
携了一身,毛毡、厚袍买了一兜,一应俱全。又天性开朗,遇事不愁,多多少少让付南星有感安心。
天暗得快,荒原上骤然冷下来。鹤见把袍子给付南星披了,又撑开大毛毡。两人避在一处笼火烤rou。
付南星望着火星,一阵阵的发愣。鹤见也不理,自顾烤好了rou,就递给她。
付南星接了过来,淡笑着问:“你怎么都不问我要去西海做什么?”
鹤见扯下一块rou放到嘴里,含糊地说:“早听闻少楼主少年老成,行事稳重,有甚好问的,跟着去玩耍就是。”
付南星摇首笑了:“我可不稳重。”
“你啊,心思太重了……”鹤见嘴里不停,好像饿极了般,还着着急急地说着,“我看都是你爹给管出来的。”
付南星不置可否,反道:“你义父不管你?”
“管吃管住算不算?”鹤见笑道,“哦,还管学费,请了好些文武先生教我。应该是怕我太清闲,出门给他惹出事来。”
“那上战场是你自己要求的?”
“是。起初义父不同意的,后来席叔叔说跟我一块儿去,他才首肯了。
后来是君王见我善战,慢慢提拔,往后直接下的王令,命我去的,义父也说不了什么。”
“你义父……”付南星沉yin半刻,道,“为何不教你方术?”
“我没问过……”鹤见满不在乎答道,“可能……不是亲生的吧,哈哈,我是无所谓了。现在这样很好了。”
本着交浅言深的原则,看这人又爽朗得很,付南星也不收着了,直问他:“你家乡在何处?没想过回去寻亲吗?”
鹤见道:“我也不知在何处,义父说,他捡到我的时候,那里的人都死光了。”
“怎么死的?”
鹤见放下了手里的rou,揪着浓眉想了一阵:“我那时候只有两三岁,很多事情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好像天上下了很大的雨,把房子都淹了……”
付南星听得心有戚戚,又想起自己身边的人,游儿生下被弃,江无月全族遭难,钟篱父母因疾早亡,这会儿又来个鹤见……自己实在无法自觉不幸了。
鹤见见她总是阵阵的呆愣,不常见以往风姿绰气,倒多显清雅文静,也辨不清哪一个才是她原本常性。
只是总这般食不下咽的模样,哪捱得到西海去。忙说:“你快吃呀,这里晚上这么冷,再不吃就凉透